徐香宁想的不是这个,皇上关不关宜妃紧闭是次要的,是她意识到处在低位,位份低,永远都有人压制着她,她还不能反抗,反抗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而皇上亦不会为了她真正处罚那些高位的人,她若是被打死,便是被打死了,人命在这皇宫中是卑贱的。
“香宁,香宁……”
常常在人还没出现,先闻其声,她门都没敲,人就闯进来了。
“香宁,你没事吧?我们过去探望你,乾清宫那些人都不让我们进去,看一眼都不行,你没事吧?”常常在上下检查她,见她站得好好的,松了一口气,当初张嬷嬷被抬回来,站都站不起来时,她们可都是吓一跳,尤其是听说香宁也受伤了,被杖责,长春宫上下真是吓坏了。
端嫔娘娘让人去查探消息,只知道香宁跟宜妃起冲突,后被皇太后责罚了,伤成什么样,她们都不知道。
“没事,我好好的。”
“你屁股没事吧?你快脱掉衣服给我们看看。”
常常在上手去扒她的衣裙,徐香宁忧伤的情绪被常常在突如其来的举动驱散不少,“真没事,不用看了,敷着药,你也看不清。”
端嫔她们听到她回来了,纷纷过来探望她。
端嫔娘娘让她下回别那么冲动,不要顶撞皇太后,她都笑着应下,扫了一眼通贵人的肚子,因天气寒冷,通贵人穿得厚实,看不出什么。
虽说她可以站立行走,但屁股其实还是很疼的,她跟长春宫的人聊一会便回屋躺着了。
宜妃被关禁闭两个月,而荣妃没有事,皇太后就更没事了,有事的只有她们,虽然太医说张嬷嬷休养两个月后便可以跟往常一样行走,可这是一个未知数,究竟能不能恢复到以前正常的样子,太医们不能万分保证。
……
慈宁宫。
皇太后开始抄写经书。
“皇祖母,你陪我啊。”五阿哥跑过来打断她,身后紧跟着苏麻喇姑。
“姑姑,胤祺大了,你不能时时跟着他,小孩子活泼,你要当心一点自己的身子,让奴才们陪着五阿哥玩就是。”
“皇祖母,你怎么这样,你不陪我玩,还让姑姑不陪我玩,我生皇祖母的气了,哼!”五阿哥双手环胸,气得哼一声。
皇太后被小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你成天想着玩,你姑姑老了,哪能天天跟着你乱跑,你是孝顺孩子,你难道想看到姑姑累倒吗?去跟那些奴才玩,去吧。”
五阿哥是好玩的性子,一说又跑出去完了。
“娘娘何故抄经?”
“还能因为什么。”
“让你顺着皇上,你偏偏不,这下吃到苦头了。”
“姑姑,你怎么还帮他说话,是他杀了我身边的人,你怎么还帮他说话,我又没做错,那个徐常在敢把我宫里那些名贵的花瓶砸掉,我打她怎么了,当时你没看到,那个徐常在都快冲上来打我了。”
皇上为了那个徐常在,将那日杖打徐常在的人直接杖毙了,没有经过她的允许,直接处理她宫里的人,虽然没有对外宣扬,除了慈宁宫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但皇太后是真的心寒,曾经跟她一起相伴长大的人化成刀子刺她的心,她怎么静得下来,怎能睡得安稳。
“你也知道是宜妃不对,偏偏你还处置徐常在,你明知徐常在是他有几分喜爱的人,你还让人杖打她,打伤徐常在,皇上只是秘密处理掉几个奴才,你还怨上了,阿茹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若不顺着皇上,往后你会有更大的苦头吃的。”
“我是太后,我连一个常在都管不了吗?”
苏麻喇姑见她还冥顽不灵的样子,忍不住连着敲两次额头,“你啊,别到时皇上与你真正离心,不再过来向你问安,你才知道后悔,你是太后,他还是天子呢,是你位高权重还是他位高权重,你看这次,你还是等他杀掉那几个奴才,你才知道,他若不让人告诉你,你怕是还蒙在鼓里,你根本制止不了他,更掌控不了他,好话坏话,我都说了,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我老了,管不了啦。”
“姑姑……”
“叫我姑姑也没用,去跟皇上认个错,服个软,找人去探望那个徐常在,让皇上知晓你的态度。”
“我办不到,我向一个常在低头,我这太后也太没用了。”
苏麻喇姑不再劝说,随她去。
皇太后思来想去都做不到向徐常在低头,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徐常在先过来向她低头了,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婢女过来跟她道歉,态度诚恳,说那日她是因前晚喝了酒,人糊涂了,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跪着恳求她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