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妙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从小父亲就叮嘱她,你身体弱,一定要好好养病,别的事情不用操心,爸爸帮你搞定。
长大后陆伟群果然决定了她的学业和婚姻。
没有言诉意外出现,她或许已经和陆伟群安排的相亲对象接触了。
她对外界的恶意很敏感,那些男人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看得一清二楚。
但她不愿让父亲伤心。
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你可以违抗父亲安排的人生,不用等待一个虚无缥缈丈夫的宠爱,你可以成为主宰者。
“魏大哥,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考虑。”
陆妙柳向父亲提出了进公司工作的要求,陆伟群一开始强烈反对。
表面原因是陆妙柳身体不好,担心她负荷不来,实则他虽然从小宠着她,却从不认为单纯的陆妙柳适合在商场拼杀。
那太辛苦了,他只想把她像洋娃娃一样精心养在家里,妥帖安放。
然而他到底顶不住陆妙柳的攻势,几天后还是答应了,在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闲职。
得知陆妙柳进入公司财务部门工作,言诉总算放心了。
哪怕将来陆伟群还会给她招个赘婿,陆妙柳能捏住公司财务命门,就不必受人掣肘。
言诉派去盯着廖建安的人报告说,他收到老家传来的消息,说廖母病重,回枫树村了。
森城的分店已走上正轨,不用言诉亲力亲为,他也回到了枫树村。
这段时间枫树村热闹极了,先是耿秀英和魏德从森城回来,宣布魏宝华和宋蓉的婚事作废。
没几天宋家人和潘家人也回来了,这对亲家反目成仇,潘母和潘家兄弟大肆传播宋蓉不检点,婚前怀了其他男人的野种,被魏宝华抛弃。
村民们还来不及震惊,只见在家沉寂多日的焦翠在焦志文的带领下,前往廖家质问廖母,说是廖建安在森城生了歪心,为高攀大老板的女儿抛弃了焦翠,这段时间焦翠不得不在娘家以泪洗面。
大戏一出接着一出,村民们看得目不暇接。
焦志文扬言廖家欺人太甚,要让女儿和廖建安离婚,外孙毛毛要么归焦家所有,要么廖母带走,但必须赔偿三年来的抚养费。
廖母哪有钱,在家哭天抹泪喊着村长仗势欺负她一个寡妇。
恰在此时,廖建安回来了。
廖母见着儿子如同见了主心骨,忙不迭跟他告状,说焦翠父女俩如何仗势欺人。
“建安,你如今在城里当干部了吧,得好好惩治一下焦翠和焦志文,那不守妇道的媳妇竟敢提出要跟你离婚,反了她了!”
廖母自以为有了靠山,原先哀嚎卖惨唯唯诺诺的她变得嚣张起来,仿佛苦了多年终于熬出头,她叫嚣着要找焦家父女算账。
廖建安哪敢放任她继续得罪人,他如今在森城混的艰难,既要面对陆伟群的打压,又被宋蓉逼着每个月付一笔营养费,身上再也掏不出多余的钱了。
以往宋蓉讨好他,处处帮他出头时,他觉得宋蓉像个指哪打哪的傻子,背地里笑话她。
现在宋蓉将全部恨意倾注在他身上,巨大的压力使他喘不过气来,他才觉察出这份可怕。
更别提焦志文也不好惹。
“妈,你别闹了,听焦家的,我和焦翠离婚。”
廖建安没再解释什么,直接找上焦翠,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领了离婚证。
离婚证拿到手,多年来活在焦家阴影下的压力感终于消失殆尽。
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廖母亲眼看到儿子儿媳分道扬镳,内心的恐慌变得越来越大。
那种糟糕的预感让她急切想要抓住什么。
她望着被焦翠抱在怀里的孙子毛毛,突然反应激烈道:“焦翠,你都跟建安离婚了,快把毛毛还我,毛毛是廖家的孩子,你不能带走。”
焦翠搂紧怀里的儿子,憎恶的看了眼廖母,然后躲在焦志文身后,寻求父亲的庇护。
心里却觉得怪异。
毛毛出生三年,廖母从未正眼瞧过他,如今自己和廖建安离婚了,她反倒想起孙子了。
焦志文哪里看不出廖母这是占有欲作祟,故意给焦翠找不痛快。
他嫌恶的望着平日被村民称为大善人的廖母,没跟她说话,反倒直接质问廖建安:“离婚前说好的毛毛归焦家,你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廖建安薄情寡义惯了,从未喜欢过焦翠和毛毛,巴不得以后再也见不着这个沾染着低劣基因的儿子。
他拍拍廖母的背,示意她别任性,然后对焦志文道:“我娘她一时糊涂,村长放心,我绝不会和翠翠抢孩子的。”
宋蓉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他就算抢,也该抢宋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