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男孩胖乎乎的,像只粉嫩的小猪仔。感觉更像他妈妈一点。”贝拉特里克斯跟她的同伴闲聊,“他爸爸就没这么好看了,尤其是死的时候,有一道伤口从额头深深地划下来,到下巴为止,整张脸都毁了。”她比划着。
贝琪的面容因痛苦跟愤怒扭曲了起来,她的丈夫半年前因公去世,不久之后,局里的上司来家里慰问了一趟。她得到了一块沉重的奖章,以及一笔数额不小的补助金,但那个人就是不肯把他的遗体送回来。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哪里给他立碑。
当贝拉特里克斯跟她的同伴们笑着谈话时,这个母亲弯腰夹起孩子,向门外跑去。
如果巫师打定主意要对付麻瓜,他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无力。
这对母子被无形的绳索困住手脚,咒语封住了他们的声带。他们蜷缩在角落中,意识尚存。
贝拉特里克斯的手揽住密雅的肩膀,语气非常亲热,“来,小德维朗,你来杀,你太年轻了,得多练练这些技艺。”
这是她的长处,一眼就能识别他人的内心是否虚弱。上次在会议上,小德维朗自称不可饶恕咒练得滚瓜烂熟,一看就是假的!她根本没有杀过人。
杀小精灵也不算什么本事,那些东西根本不是人。这次她要亲眼看着她动手。
贝琪硬是扭过头,哀哀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可喉头就像上了锁一样,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年长的长发女人在年轻的那个耳边说着话,年轻的那个面无表情。
她想恳求他们,不要伤害她的路易,要杀就杀她。行行好,他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小路易已经被吓呆了,他乖乖地坐在那里,紧靠在妈妈旁边,妈妈身上暖烘烘的,她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绿光闪过,女人倒了下来,她眼中的泪水缓慢地流下来,滴到了地板上。
路易只有五岁,还没有办法把绿光跟死亡联系到一起,他看看妈妈,又看看面前的人,渐渐感觉不好了。
贝拉特里克斯有点意外,小德维朗的动作太快了,她以为她会磨蹭一阵子,又是害怕又是腿软,抖个不停,咒语念不出来都有可能。
“下一个。”小德维朗冷漠地把魔杖对准了那个男孩。这女孩的动作干脆极了,一分一秒都不需要耽搁。
大部分动物对待幼崽都会有一丝怜悯,尤其是马人,他们坚决不伤害任何生灵的幼崽。很多人也没办法对孩子下手。
但当路易那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这些大人时,没有一个人提出留他一命。
阿莱克托不屑地说:“傲罗的小崽子,这叫替爸爸还债,他们可杀了不少我们的人。他还是一个下贱麻瓜生的孩子,有一半的脏血,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这话给了贝拉特里克斯一个绝佳的灵感,她按住了密雅的魔杖,“咱们试试,如果这只小猪仔能够显现出一点魔力,我就不杀他。若是继承了麻瓜愚笨的血统,死了就一点不可惜。”
小巫师的魔力都是不可控的,有的长到八九岁才会表现出迹象。因此不可能让他展示就能展示。她的同伙都知道,这只是贝拉特里克斯在找乐子而已。
路易发觉自己的手又能动了,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看自己的妈妈,“妈妈,醒醒,妈妈!起来了,地上凉,妈妈......不能在地上睡觉。”
可不管他怎么叫,妈妈都不回应他。
轻轻拍妈妈的脸,推推她的肩膀,贴在她耳边说话,全都不管用了。
小男孩再也不顾爸爸曾经说过的话,爸爸说,如果想要长大后做警察,就要学会坚强,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哭起来。
他咧开了嘴巴,放声大哭起来,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肉乎乎的小脸憋得红通通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得背过气去。
“魔法!展示给我看!”贝拉特里克斯被这个小孩的哭声搞烦了。
密雅准备动手了,这时阿莱克托惊叫一声,餐桌上的一排玻璃杯一个接一个地碎了,发出清脆的爆裂声。
他产生了魔力暴动。
“你们都是坏家伙,我爸爸就快要回家了,我要告诉爸爸你们伤害了妈妈!他明年就会回家,他会把坏家伙们全都捉住,扔进监狱!”妈妈告诉过他,爸爸出差去了,过一阵子,等他上小学,他就会回家。
贝拉特里克斯仰头大笑起来,“小傻子,她骗你呢!”他父亲是她亲手杀死的,不可能回来了。
“饶他一命吧,我可不想让他们一家在地底下团团圆圆。这孩子一个人活在世上,今后有得苦头吃呢。”
但小德维朗没有听从她的话,绿光已经射出去了,孩子倒在妈妈身上,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