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戚飞虎也在观察,也想一探这位的深浅究竟。此次看似是小辈之间争意气,但要凭着程寅战胜张巨,可并非易事,端看“为将者”的本事。
场中,戚炎已经迫不及待,叫嚣了起来:“七殿下,这可是你提的找帮手,别怪我的帮手太厉害!哈哈哈哈。”
戚飞虎:“……”现在更想把这个不知好歹、仗势欺人的孽子再打一顿。
“那是自然,我从不耍赖。”封离负手而立,风姿卓然。
戚炎摩拳擦掌,上前一步道:“那就不必废话了!赶紧的,开始吧!”
“今日既有了见证,规矩还是要说清楚的,咱们之前说好的,三局两胜各凭本事,你可还记得?”
“记得!七殿下和程寅这细胳膊细腿的,别被打得跪地求饶就好。”
旁边有围观的将士跟着笑起来,仗的就是一个法不责众。
封离不以为意,放狠话的他见得多了,能从他手上讨着便宜的还没几个。他如此风度,倒令前排那些跟着嘲笑的人停了下来,仿佛他们自己更像笑话似的。
“这第二,你我可以从旁协助,也可以不出手,端看各自。”
“好。”戚炎干脆应下,“来!说好了,愿赌服输,输的人要听赢的人差遣。”
“一言为定。”
张巨上前,拱手一礼,道:“我不想伤人,点到为止。”
“张将军高义。”程寅还礼。
封离与程寅耳语:“第一局必输,你尽量拖延,不必过多正面迎击,引张巨多出招,我先看看他的路数。”
程寅对封离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他心性豁达,听封离说必输也能接受,点了点头。
两方对战,程寅选了长枪,张巨用的还是他的双锤。其实程寅的刀法和枪法都不错,但应对张巨,使刀更难占到优势,枪长锤短,倒是有些余地。
程寅别看年纪小,苦功是下了的,一出手便如游龙惊凤,挥洒意气。军中尚武,见他枪出如虹,当即纷纷叫起好来。可很快,喝倒彩的人便多了起来。
张巨的双锤威猛,有劈山裂海之势,袭来的带起的罡风都令人难以招架。程寅记着封离的交待,且战且退,不断迂回,场面上自然就不好看了起来。有人笑他怂,他倒是不骄不躁,目光都未变半点,全神贯注在这场比试里。
兵卒中有人嘲笑,将领们倒是看出了些门道,戚飞虎看了看自己在一旁吆喝得厉害的儿子,又看看场中沉稳有度的程寅,恨不得一声长叹。
“程文骥养了个好儿子,这才十六岁,竟如此沉得住气,将来必是一员大将!”
旁边的将领接话道:“虎父无犬子。”
戚飞虎瞥他一眼,怀疑他是在故意嘲讽,他这个柱国大将军,不就生了个咋咋呼呼的狗儿子?!
饶是程寅心性沉稳,亦是难掩颓势,终究败下阵来。败了他亦不气馁,一双眼晶亮,带着蓬勃战意跑回了封离身边。
“殿下,我尽力了,您说,接下来要怎么赢?”
“你就这么相信我能让你赢?”封离笑着反问。
“那是当然!”
封离正要与他细讲,对面戚炎就先上前说:“别说我欺负人,张巨的厉害你们也见识了,接下来我不出手,七殿下你随意。”
骄矜自傲,掉以轻心。
封离答道:“好,你不出手,我却是要助阵的,毕竟张将军如此剽悍,程寅一人难以致胜。”
“致胜?”戚炎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兀自笑了会说,“好好好,我敬殿下你直率!”可那轻蔑的语调,却仍是没把封离放在眼里。
封离懒得理他,和程寅说起正事来。
“张巨下盘极稳,又力大无穷,所谓一力降十会,看起来难于攻破,但方才我观他对战,发觉她有几个小习惯可以做文章。”封离以手示意,点给程寅看,“一是他旋身出击时习惯向右,你若也向右,正可避开并反击。二是他使双锤主要靠臂肘发力,手腕不够灵活,这是他一处弱点,接下来我会配合你出击。”
“他受身形所限,移动不够灵活,过分依赖力气。可这力气没有使不完的,你用长枪,是以小搏大,以近搏远,对付他,一要使快枪,令他应接不暇,二要多用拨、搭、刺法,少拦、缠,他双锤袭来时,以身法躲避,尽快耗空他的力气。”
程寅听完,那双晶亮的眼睛更是闪出了光来,他连连点头,不停应是。
封离环顾四周,说:“天色已暗,点起了火把,把你那枪上红缨拆了。”
“这是为何?”程寅不解。
“你这柄枪的枪刃乃玄铁所制,枪身的白蜡木又上了黑漆,做出这通体漆黑的模样难道只有好看一途?”封离令他看四周,“火把照亮怎比得上白昼,你这黑枪使快了,令人难以捕捉,拖着红缨那就是给人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