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肆是先开口的那个。
“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王子？”
时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整个人的模样也冷冷的，小人鱼的躯体静静的躺在百合花的大床上，两个人都是以灵魂的状态飘在空中。
时肆用的是他本来的模样，冷白修长的男人，五官精致的宛如童话里的精灵，多一分则太魅惑，少一分则太清冷，他正正好好卡在中间那个平衡的点，宛如造物主精心打造留给人间的惊喜。
“我……我放不下他。”小人鱼不敢看时肆的眼睛，他感觉时肆的眼睛里冷的像是周围的海水都被冰封住了一样，以前，从没有人用那样冰冷的视线看过他。
“你刚才的行为是违反合约的。”
小人鱼听到这话，本来就低垂的脑袋几乎低到地面上，整个人蔫巴巴的，看上去很没有精神。
“……我知道。”
小人鱼在时肆的视线之下，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小到整个人缩成一团。
“你当初想要我来到这个世界帮助你改变命运，现在想法改变了是吗？”
小人鱼缩成一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你为什么救他？”时肆觉得可能自己多年的陆地生涯导致自己和海底的生物短暂脑回路无法接轨，他现在完全看不懂这条小人鱼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不希望他死。我知道你不会去救他，但是我不去救他，他会死的！”
小人鱼缩成小小的一团，即便是仰视时肆，目光里的光也依旧是闪亮的。
小人鱼说的话很对，时肆确实不会去救那个王子。
时肆没有反驳。
他只是点点头，示意小人鱼接着说。
小人鱼说过了关于卡密欧王子的事情之后，脑袋又低下去：“我是想要改变命运，不再和他有多少纠葛，我希望他好，我希望他能娶到邻国的公主，我希望他以后生活美满……我……我想要去陆地上看看，和海底不一样的世界，我不想再变成泡沫了……”
小人鱼躺在地上，他流下的眼泪因为失去实体已经无法变成珍珠，第一次流出液体的泪水，这种体验对他来说也是新奇无比，但心底的悲伤远远大于这种微小的变化，他依旧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
时肆看着面前的小人鱼，心底升出一股浓厚的无力感。
他从生到死才十几岁，即便是两辈子加起来也二十岁，从小到大都被家人保护在象牙塔里，向往爱情，向往浪漫的事物。
他不知道男人的背叛和抛弃意味着什么。
在他心里，他的王子依旧是那个洁白无瑕的王子。
时肆想了良久，才开口说道：“我帮你走上路地，去看陆地上的山川大河，花木鸟兽，作为条件，我不会去管王子的死活，你不用担心他的生活，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谁都可能死，就他最不可能。”
小人鱼从自己的臂弯下抬起脑袋，颤巍巍的，带着试探：“真的吗？”
时肆点点头：“我对骗小孩子没兴趣。以后你可以看着我心动，作为交换，接下来的时间你要遵守合约，我帮你上岸，你看着我生活，我有一个伴侣，他会来找我。”
小人鱼的眼神黯淡下去：“你也有伴侣吗……”
时肆终于还是没忍住，给了这孩子一个拥抱，小人鱼几乎被这怀抱里的温暖蛊惑了，他沉醉在这样罕见的温柔里，几乎不想要从时肆的怀抱里出来。
“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你很温暖，我很喜欢。”
小人鱼看着时肆，清澈的眼瞳中都是他的影子。
时肆揉揉小人鱼的脑袋，说了一个答案，让小人鱼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重新回到身体里，接管这具身体。
过了今晚，他就是十五岁的成年人鱼了……
第186章 海的鹅子·声甜歌美小王子一言不合变前任小婶婶
冰冷的海面上，漆黑的夜色中闪烁着波光，小小的星子在天上散发的着微弱的光。
轮船上依旧灯火通明，但喧闹的人声早已经停止。
王子湿漉漉的被水手从海里救上来，他看着寂静的海面，痴痴的出神。
他看到天使了……
他好像刚才产生了一种让人极为心动的幻觉，他看到离他们很远的海面上有一只人鱼，他跳下去想要找那个小人鱼，可在他掉进水里的时候，他却溺水了……
在他距离小人鱼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抽筋了。
海里的温度和船上的温度不一样，骤然跳进冰冷的海水当中，即便是做好了热身运动都有可能出现意外状况，更何况是像他这样连准备运动都不做的。
小人鱼轻轻的将他拖起来，推向前来救援的水手。
这是幻觉吧……不是说人鱼只会诱惑过往的船只，让里面的人跳入大海失去生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