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尺男儿被你押在后宫当夫人,还不算羞辱?!”燕岄几乎毫不犹豫地喊了出来。
江狩愣住了,愤怒,绝望,悲伤以及不敢置信一并涌上心头,使他瞬间丧失了理智,不由分说地一把扛起燕岄,将他扔在床榻上,并俯身压了过来。
“你干嘛!你放开我!”燕岄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却被按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江狩的双眼满是血丝,压着他对视了一瞬后,开始疯狂地吻着他的面颊,用牙撕咬着他的衣服。只听嘶啦一声,他身上的衣衫被扯了个稀碎,白皙的胸膛裸露了出来。
“江狩!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燕岄崩溃,哭喊着不停求饶,瑟瑟发抖几乎昏厥。
“你是我夫人,你懂吗?我们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我问你愿不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你说愿意!你这骗子!”江狩咆哮着捏住他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然而下一秒他便愣住了。燕岄的眸子里除却恐惧已无其他,瞳仁中央模糊倒映着一个影子。那是他的面容,扭曲到如同狰狞的厉鬼。
江狩打了个激灵,呼地抬起身来,双手颤抖着去擦燕岄的眼泪:“别……别怕,我不伤你,我……”
说着说着他忽然也哭了。平日里叱咤风云,嚣张跋扈的黑潭尊者此时哭得如同无助的孩子,先是从燕岄身上爬了下来,然后趴在他身侧捂着脸抽噎:“你当初如果说,讨厌我,害怕我,我绝不会留下你……结果我现在爱了你这么久,你才告诉我不想当我夫人。你们人类怎么都这么坏啊!”
燕岄缓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扯过毯子缠在身上,刚想跳下床榻逃走,却止不住顿住脚步,回过身去看向江狩。
江狩没有拦他,蜷缩着身子趴在床上看不见表情。只是一条奇怪鱼尾不知何时打他屁股后头钻了出来,鳞片黯淡无光,还带着难看的黑毛。
燕岄傻了眼,好奇的伸手去摸,却被鱼尾巴打了一下,落了空。
“别摸我!”场景忽然对调,刚刚还打算霸王硬上弓的江狩,此时抱着自己的鱼尾委屈巴巴地噘着嘴。
燕岄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刚刚的惊恐一扫而空,指着鱼尾问道:“这是什么?你的真身?怎么这么多毛,好丑啊。”
“要你管!”江狩滕然红了脸,把鱼尾抖了抖想收起来。然而他因为悲伤过度导致妖力紊乱,一时半会还收不起来。
于是江狩更委屈了,尾巴咣咣拍着床铺嚎叫道:“当年我没成人形时,你都没说我丑!燕岄你果然变了!自打认识了那小子,你不仅三番五次想往外跑,还嫌弃我!”
“你没成人形时……咱俩就认识了?”燕岄茫然,壮着胆子坐在榻边小声问道:“我怎么没有那部分的记忆了。”
江狩沉默,缓缓坐了起来飞速抹了把脸:“出了点事……你死了,我把你的魂魄捡回来后,记忆就不全了。”
“所以我生前就认识你?!”江狩震惊不已,慌忙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跟我说。”
“我……我不想让你记起来自己怎么死的。”江狩避开他的视线,落寞地看向自己的双手:“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放你回去……”
“我到底怎么死的啊!”燕岄听得稀里糊涂,内心更加焦急。岂料江狩窜起来就跑,飞也似的消失了,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嘴里还嚷嚷着:
“我去劫个道,一会儿就回来!”
*
时海真人此时已回到不语山,听闻妖界乱了套,并为放在心上,只顾着打听楚弈跟尘觞的消息。
“真人,昨日虬阳门弟子来禀,说已发现二位修士的行踪。您不必担忧。”道童道。
时海真人松了口气,又问:“在何处发现的?怎么这俩孩子失踪那么久?”
“说是在苣洲。哦,还有,湛寂真人给您送了封信。我打不开,应当施加了术法。”道童从袖中掏出信递给了他。
时海真人颇感意外。湛寂真人久居孤岛,不问世事,虽与他有过交集,但百年来从未有书信往来,莫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而当时海真人刚展开信笺,一道传音便飘入了他的脑海中:
“帝星蒙煞,大祸,速唤二子归。”
短短几个字如巨石一般砸在他的心头,令他止不住地慌乱起来。帝星蒙煞为千年罕见的大凶之相,眼下修真界虽不算一滩止水,但也着实没有会起战火的前兆。他与归衍真人相互制约,算是暂且稳定了局势,那么这祸端从何而来?
等等……时海真人面色一沉,急急问向道童:“你说他俩在哪儿被发现的?”
“苣洲。”道童挠了挠后脑勺:“我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