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个徒弟因此被打落了一个大境界,又被囚禁在偏远的寒冰山脉。其中一个寿元耗尽,前几年就坐化了,另一个则需要二百年才能回到白叶谷。”
云佩风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不用在意,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评判,而且也是她们做错事在先,才会被揪出来。”卓莲对此事已经坦然放下,这也不是她想对云佩风所说的话。
“在那之后,我敏锐地觉出些不对劲,主动约束门下弟子,让他们在尊主面前谨言慎行,不要逾矩。”
“我管住了大多数人,但也有一些对此不以为意。那一段时间,去试探和讨好尊主的人很多,结果不是去了审理堂,便是直接被驱逐出白叶谷。”
“逐渐地,大家发觉了其中蹊跷,那些人并不是因为没有掌握尊主喜好而被处罚——而是尊主本人对此事极为厌恶。”
卓莲恢复愉悦,轻笑一声:“我还记得曾有个少年模样的化神期——那时候大家都在猜测尊主是不是好男风——他自认为长相俊美,喝了药跑到尊主面前。”
“结果还没等药效发作,他刚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便被废了丹田丢到仙盟,直接被昭阳门的人打死了。”
“如果不是今天你出现在我面前,”她说,“我可能以为尊主这辈子都不会有喜爱的人了。”
云佩风看着卓莲,心情略微复杂。
既然卓莲敢跟他说这些,那这些事情便大概率是真的。
可仅让他自己想象的话,他实在是想不到,粘人粘得厉害的周筵之前对待情爱之事竟然是这般态度。
“他从未跟我提过这些事情,”云佩风不禁道,“他对我……一直都挺好的。”
“虽然我一直没有同意,”他想起什么,补充道,“我们现在在合作,我怕他走火入魔,正努力尝试着让他能够离开我。”
卓莲的表情一瞬间奇怪起来:“你说什么?”
她对云佩风说这些一是觉得有趣,修炼的生活太无聊,她惯来喜欢找些乐子;二是为了云佩风好,想让他注意一些。
结果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云佩风耸耸肩:“我们现在只是……”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和周筵的关系:“算是朋友吧,他跟我提了个交易……”
“不,不用说这些。”卓莲飞快打断他,“这是尊主的私事,我还是不知道为好。”
联想到周筵刚刚说余长老渡雷劫受伤……指不定他给云佩风编出了什么离谱的故事。
卓莲是喜欢找乐子,但找乐子和找死完全是两码事。
她主动转移话题道:“谷里有从层莹山新采来的灵茶,我拿一些过来你尝尝。”
周筵回来得很快,云佩风手里的茶还未喝完,他便大步进了门,眉目间竟肉眼可见地有些疲惫和沉重。
这对大乘期来说简直不同寻常,可见刚刚一个时辰内他处理了多少事情。
一进门,周筵直接忽略了卓莲,对着云佩风开口:“在这里待得怎么样?我好了,你跟我去月读宗走一趟。”
“好。”云佩风站起来,他之前跟俞彦去过月读宗,那里离白叶谷并不远,只是没有直接的传送阵。
可周筵下一步却凭空展开一个卷轴:“走吧。”
“这是?”云佩风很快认出那是什么,“到月读宗的传送阵?”
“托你的福,”周筵轻勾了下唇角,“我刚刚画的。”
“月读宗的事情非同小可,”他长吁一口气,“仙盟四派已经开始行动了,我拖延了一些时间,但不会很久,我们必须得赶上他们。”
云佩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跟周筵一起传送离开,到达月读宗外围。
此时天色未亮,月光也很微弱,二人身边一片寂静,唯有风拂过草木的沙沙之声。
不远处便是白叶谷派来的高阶弟子,尽职尽责地守在月读宗外,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周筵带着云佩风巧妙地绕过他们——这些高阶弟子普遍只有化神期水平,根本无法发现他们。
月读宗剩下的弟子一个月前就已被转移,此时宗门内部荒无人烟,主干道上空空荡荡。
周筵并没有走大路,而是将云佩风带到了树林中的一处亭子里。
“王休乔和仙盟四派应当在月读宗大殿,”他轻声道,“这时候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
“那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云佩风同样压低声音。
周筵只说了两个字:“等人。”
没过多久,林中的小路上果然传来了人声,有一队人正匆匆赶路,脚步声压得很轻,却凌乱又匆忙。
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十几个人,云佩风好奇地将头探出去一点:“这也是仙盟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