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佩风抽了抽嘴角,索性不想了。
反正周筵走火入魔不怪他。
“是俞彦让我来的,”云佩风最后公事公办地回答,“你可以去谢他。”
周筵表现得像没有听到这句话,用很低很轻的声音继续道:“这个月来,我一直都很想见你。”
云佩风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看到周筵苍白的面色后又忍住了。
周筵的嘴角还残余着那丝微末的笑意:“你今次过来,我真的很高兴。”
“尤其是刚才,我状态不稳,你却直接拉住了我……”他顿了顿,睁开眼睛看着云佩风,担忧道,“你现在只有金丹期修为,我没想到你会冒那么大的风险。”
这是一句实话。
周筵心知肚明,自己方才杀人上了头,要不是反应得及时抱住了云佩风,还真有可能不小心把他给砍了。
云佩风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周筵看着他,似乎因为云佩风这样的态度而生出一丝希冀:“既然你愿意为我冒这么大风险,是不是证明我还有机会?”
云佩风:“……”
他看着周筵,对方已经不再靠着他,脸色却还没恢复过来,一双沉黑眼睛摄人心魄。
念在周筵算个病号的份上,云佩风心底不禁生出一丝愧疚,接着真诚地说:“没有。”
周筵梗了一下,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你都愿意为我……”
“如果你突然攻击我,我可以直接恢复到大乘期实力。”云佩风客观地指出,“这样即使没办法制服你,也能保证我自身的安危。”
周筵显然不想要这样的回答,他内心抉择一番,忍不住把之前的事情兜了出来:“上次你来白叶谷离开的时候,探子告诉我你路上吐了血,你恢复大乘期实力……身体不碍事吗?”
云佩风有些吃惊,却也很快接受。白叶谷是周筵的地盘,有探子实属正常。
他挥了挥头,不在意道:“这有什么的?”
他完成了几个系统任务后身体好得很,即使之后短时间内透支,系统完成个任务,分分钟就把身体的亏空补回来了。
周筵复杂地看着他,终于找不到什么话,自暴自弃地靠到了船舷上,和云佩风并排。
云佩风还和刚见到他的时候一样,这让周筵非常欣慰,他要的就是云佩风拒绝自己。
而接下来……
云佩风对他的确很好,如果自己真的爱他绝对会更加感动。周筵揉了揉太阳穴,接下来的事可以按照他来月读宗之前的正常计划进行。
“你什么时候回去?”他问云佩风。
云佩风转头看向他,耸了耸肩:“不知道,俞彦只说今天让我过来帮你,之后你如果再走火入魔……你必须自己想办法,我总不能一直待在白叶谷。”
周筵苦笑一下:“那你今天能留下来陪陪我吗?”
“就当是答应俞彦的。”他及时补充了一句,声音恳切。
云佩风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拒绝:“行吧。”
周筵勾了勾嘴角,心满意足。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偏了偏身子,轻轻将头枕在云佩风肩膀上。
云佩风偏头,有点嫌弃地看他,想把他甩开,又想起自己刚刚才答应了周筵,只能叹一口气随他去。
回到白叶谷后,周筵也一直没有放开云佩风,拉着他的腕子从大殿到了内室,连处理要务都要云佩风在旁边陪着。
月读宗虽然没有灭门,却失去了几乎所有高阶修士,不仅在魔道内这是一件大事,仙盟那边也需要给个解释。
卓莲和白叶谷的几个长老被周筵派去魔道其他门派和仙盟,俞彦被留下来镇守白叶谷,一些化神期的修士被派去暂时管理月读宗。
之后还需要将与死去两个大乘期关系亲密的长老叫过来敲打敲打,恩威并施,让他们即使不满也不敢乱来。
完成这一切后还有其他事情……
一开始云佩风还看着周筵干这干那,很快他就意兴阑珊,坐下来修炼自己的功法,甚至还走神,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他身上盖了一条薄毯,周筵还在旁边批阅公文。
云佩风一时有点震惊,走到周筵身后,周筵丝毫没有避着他,还体贴地挪了下手,让云佩风也能看到魔道其他门派递交上来的文件上写了些什么。
云佩风瞟了几眼,并不感兴趣,只问:“你早些时候才走火入魔,怎么还要做这么多事,不歇一歇吗?”
他这么问,周筵似乎有些开心,轻笑了一声:“不用,我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
“到了我这种程度,即使修炼也无法突破大乘期中期,所图谋的无非就是些地位权利和比别人更好的生活……但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