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奎茵这个美籍华人来说,圣诞是个重大的节日,怎么会在这时候离开香港,和文森特分开呢?结合今天文森特的状态来看,两人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分歧和冲突,奎茵才会选择在昨天直接离开。
“你已经决定了不和奎茵一起 move 去上海了?”
“是的,不说我了,”文森特重新戴上眼镜,“你去内地主导这个 case,可以借此将你的 contract合同转到内地公司,也就意味着你以后会 base 上海。不过,要做完工作交接才能走。”文森特最后在桌上敲了敲,以示郑重。
贾斯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对文森特与奎茵的状况,他感到遗憾。
但文森特的支持,就像刚睡意袭来,旁边就递来一个枕头。顶了文森特的名带着客户 move 过去,内地公司会对他高看一眼。而且,这样一来,他能名正言顺地去上海,打消父母的反对。
但是,对着伊莎贝,他只简单说了文森特给自己 case。
然后,观察着伊莎贝的脸色说:“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记得那天晚上我说的话吗,陌生的城市,都是因为有了一些人和事,才产生了羁绊。这才是我来上海最重要的原因。”
贾斯汀在上海无亲无故,说到这里的人和事,自然指的是自己。
她突然沉默了。这个男孩,就这样为自己跑到上海来了?他对自己有多少了解?她承认也许他们之间存在一些好感,但...
“好啦!别臭美了,”他看清她脸色突然凝重,沉默不语,于是他笑着说:“我巴不得离开父亲的统治。”
她斜眼去看他,他桀骜的脸上坏笑着,边笑边偷眼看自己。年轻男孩笑起来时,和有城府的人不一样,他不会控制,笑得时候一边眉毛也跟着挑起来。如果不是年轻干净,这表情着实是油腻的邪魅一笑了。
气味都没散去的新跑车里,他腕上手表反射阳光闪了一下伊莎贝的眼睛。
哪一样不是财力雄厚的父亲给的,他却口口声声说逃离,多么典型的小开,怎么会为自己离开香港。
而且刚刚看到他的车牌号“HK1997”,也太幼稚了吧。
她轻笑一下,嘲笑自己多虑了。
这样更好。伊莎贝公事公办,问他对房子的要求。
“我希望有阳台,有电梯—我听说上海很多房子没有电梯的。还有,离这边近一点。”
“这边?你指我住的这里?”伊莎贝问。
“嗯。”贾斯汀手握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说:“这样,有事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你喝醉了一个人回家,我也能放心些。”
贾斯汀旧事重提,他还记着雪夜伊莎贝自己回家,并且没有回他的信息。
有了刚刚的铺垫,伊莎贝权当他是个不讨厌的浪荡公子了。
“那天真醉了,断片儿了。”为了证明那晚自己的失态是酒精作用,她只好编了个谎话。
“我看未必,顶多喝到 7 成。”贾斯汀不依不饶。
“切,”伊莎贝翻了他一个白眼,开始反击:“你呢?喝了几成?”
“我一点都没醉。”
“吹吧你就。”伊莎贝不相信。
贾斯汀依旧看着前方,但把头歪向副驾方向:“你怎么对自己酒量那么自信?”
“喝酒和其他事一样,越练越熟。”
“听起来练习了不少啊。”
“没办法,烦心事太多,只能借酒消愁。”
“Hmm,太巧了,我也一样。”
“你不可能,喝那么多酒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身材。”伊莎贝脱口而出。
贾斯汀贱兮兮地挑眉一笑:“你注意到了?你身材也不像喝了很多酒的人啊。”
伊莎贝语塞又白了他一眼。
谁也没再提起酒店晚上的事。
在伊莎贝家和他公司中间,一处有阳台有电梯的高档公寓,贾斯汀爽快的签了合同。
中介小哥跑前跑后,自然是高兴的紧。伊莎贝只刚查看完厨房,本想提醒他再多看看,这公寓实在价格不菲,而且每月的物业费都够一套普通房子的租金了。并且,也不用急着今天就定下来。
贾斯汀却看着她说:“我不想再等了。”
然后从身后推着她的双肩,把她带到阳台上,说:“你看。”
伊莎贝往外看去,不太远的地方居然伫立着东方明珠塔!红色反光材质,优雅别致的造型,正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他们。
和埃菲尔铁塔见证巴黎一般,东方明珠见证着这东方巴黎的繁荣发展。虽然建成已经几十年,可在黄浦江畔亭亭玉立的她依然风姿不减,晚间加上灯光装饰更是美得令人驻足。伊莎贝曾在晚上在市中心漫步时,不经意看到亮着灯的东方明珠出现在路的尽头、老房子的中间,像一朵绚烂的烟花盛开在夜色里。她的灯光色彩那么浪漫、高雅、别致,如同天上的月亮,不,比月亮更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