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敌意和不屑。满意的抿嘴一笑,甜乎他:“他开不开心我可管不了了。上天派我下来拯救二世祖,我已经完成 kpi 了。”
说着得意地斜睨贾斯汀。
贾斯汀和她对视一眼,依然傲娇地说:“还好我出现得早。”
伊莎贝也不甘落后,补充一句自夸:“还好我不是圣母。”贾斯汀没回答,但她看到他嘴角扬起像个对号,这代表给她这句话的满分回应。
这时候,伊莎贝的手机嗡嗡作响,屏幕显示着阿文的名字。
接起来听到她慌张的声音,“我爸心脏病发作了!”
“啊?!去医院了吗?在哪个医院?”
阿文报了医院名字。伊莎贝从没听阿文的声音颤抖至此,连发现王总奸情的时候也没有过,她意识到事情不妙。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贾斯汀问怎么了,她把事情和盘托出,紧张地安排道:“你把我放在这,你去上班,我打车过去。”毕竟他是翘班出来的。
贾斯汀不放心,“我送你去医院。”不由分说地车子飞驰向医院。
到了医院一路跑进急诊室,医生正交代阿文去缴费拿药办理入院手续。伊莎贝走上去才发现平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怕的阿文正浑身发抖,她那记八卦的时候总有 1t 内存的脑子此时也卡了,医生给了一叠单子飞快地说先办这个再办那个,然后转身进去了,她好像什么也没记住。
这时,贾斯汀拿过那一堆单子,“我去帮你办。”又对伊莎贝说:“你在这陪她,万一医生再出来找家属,你们在这里方便些。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罢,问阿文要了她父亲的身份证等证件,转身消失在走廊的人群里。
阿文才回过神,依照她对男人—也就是对王总办这种事儿的经验,她焦虑地问伊莎贝:“他行么?”毕竟,他还是个香港人,可能连大陆医院的基本规则都不懂。
伊莎贝尚没与贾斯汀一同经历过这种事,但不知怎的,此时她内心无比肯定,“他行的,你放心。”
说着她环顾四周,急诊室门口的人乌泱乌泱,比赶集还热闹。她就扶阿文在走廊上落地窗的窗台上坐下,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文的三姨早年去美国,认识了美国人三姨夫,后来他们一直在上海生活。因为喜欢三姨一家,所以北京人阿文也来了上海。最近三姨与三姨夫回美国探亲,就邀请阿文的父母去他们家住,正好和在上海的阿文团聚,一家三口过个中秋。
但是阿文的父亲,暂且叫他大老李,是个闲不住不服老的人。他看着满大街骑自行车,自己也弄了辆山地车,还天天出去和年轻人飙车。今天这一出,就是飙车飙出来的!
伊莎贝问:“杨阿姨也在上海?她在哪呢?她知道这事了吗?”
阿文答:“人家是打的我的电话,我妈高血压,我哪敢告诉她啊!我怕我这一说,一下儿变成俩病人!我就说我出去找你了,她在家待着呢。唉!我爸这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伊莎贝明白了阿文刚才的颤抖,因为面对突如其来的灾祸,只有她一个人扛着。
不对啊,虽然王总已经是协议离婚之人,指望不上了,但她不是还有个谈了两年多的白面瓜男朋友吗。况且,阿文的父母都见过这男的了,多少也算女方家庭默许了吧,这种时候,他人呢?
伊莎贝就问:“许益呢?你跟他说没?”
阿文听罢,面如死灰,不想多解释似的轻描淡写,“说了。他说他老婆正跟家里和他闹脾气呢,出不来。”
听她的语气伊莎贝就懂了,不用再多问。也更能理解她刚刚的无助与不安了。她轻轻揽着阿文的肩膀。
伊莎贝知道,虽然那一次喝茶,她们模拟了各种情况后得出个“离开也许还有一搏可能性”的结论,阿文其实并未真正接受,更别说去照做,因为她狠不下心。但这个许益,之前伊莎贝只觉得他不够光明磊落,兴许还能以他真正爱阿文,所以想以更好的样子面对阿文才撒了谎来开解。可是今天这件事,让伊莎贝开始更深层地怀疑他。
但是面对今天这样脆弱的阿文,她不敢再发出灵魂拷问了。
正胡乱想着,身高腿长的贾斯汀从走廊那边快步走了回来。
阿文和伊莎贝赶紧站起来,贾斯汀把票据等一并交到阿文手里,捡出几张重要的交代道:“这张一定保留好,一会儿要找医生签字。还有,叔叔的社保交在北京,现在属于异地就医,出院的时候拿这一张单子去一楼大厅 D 区的窗口…”阿文眨着烟飞快输入着信息。贾斯汀说着把单子反过来,“我把需要做的都写在这背面了,一共三张,到时候你把单子翻过来,就知道后续该怎么做了。这儿有两个文件袋,你把有后续的和没有后续的票分开装,省得混也省得翻掉了。”说着就帮着把那些票据分装在文件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