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有次聊天,贾斯汀酸不拉唧地问伊莎贝:“自己在纽约,是不是特别开心啊?那些你喜欢的画啊,演出啊,都看了个遍吧?”
言下之意,你一个人逍遥快活去了,我在这儿受苦受难。
伊莎贝嘿嘿一笑,搂过他的脖子哄他:“没有少爷,什么都不好玩了。我这次连百老汇都没心情看,有机会咱俩一起去吧?”
伊莎贝把票正反看了一遍,“这票超难买,你怎么买到的?”
“别废话啦,”贾斯汀已经走去洗手间,“快收拾收拾出门了。”
于是,刚吃了方便面的两个人兴冲冲地出门去美琪大剧院看百老汇。
走进灯光幽暗的剧场坐定,等表演开始的空档,伊莎贝故意像所有女朋友一样祭出送命题:“喂,考考你,上次我们一起看表演,是什么时候?”
贾斯汀倒是没有瑟瑟发抖。他没正面回答,反而右手伸过来,把她肩膀一揽,不由分说地在额头上留下一吻。
然后反客为主,以问代答:“我问你,dressage 里的两种基本步伐叫什么名字?”
伊莎贝听了哼笑一声,心想,算你记性好。
因为上一次一起看的表演,就是伦敦的那场 dressage 花样马术。马儿油光水滑的皮毛和优雅协调的动作还记忆犹新。还有,第一次因为他而嫉妒另一个雌性,动物。
贾斯汀看她一言不发,逮到把柄似的说:“是不是不记得了?!”
“哼,小瞧人!这种临时测验能难倒我吗?基本步伐有 passage 高抬腿和 piaffe 原地踏步。”
贾斯汀欣慰拍她肩膀,“孺子可教也~”
伊莎贝瞬间满头黑线:两人怎么调了个个儿。
第86章 强关系带来爱,弱关系带来钱
有些人平常入睡困难,但一到书店马上打起呼噜,吵得人看不下去书。伊莎贝觉得有商业头脑的书店应该在营销的时候加入“睡眠改善”这一条。
而有的人,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精致得体,和熟人在一起,就没个正形。
看完戏回到家,伊莎贝还沉浸在音乐和舞蹈中,不忘逗逗贾斯汀:“舞台上黑丝袜大腿舞看得过瘾吧?”
贾斯汀对镜子摘隐形眼镜,“还行吧。”
“矜持了啊,我一女的都看得心痒痒。”她继续逗。
“我不喜欢那一挂啊...”
“那你喜欢哪一挂?”和贾斯汀问她“我是哪一挂的啊?”一样的问题。
他摘好了,直起身子,一仰脖颈,“我喜欢 cowgirl…哎你捂我嘴干嘛,我又没说你...”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贫了...”
“这叫 localization本地化。”
直到晚上洗澡,伊莎贝才发现贾斯汀凸出的膝盖骨下面各贴了好几个创可贴,歪七扭八的补丁一样。而且有血从创可贴里流出来挂在胫骨上,和腿毛粘在一起。
他腿又特别白,衬得血迹特别显眼,像顽劣的小孩放学顶着两个破烂的膝盖回家。她自己是许久没见过成年人身上有这样的伤了。
“你干嘛去了?怎么弄成这样?”伊莎贝蹲下看,心疼但嘴上没好气地问他。
贾斯汀坐在马桶盖上,一手捂一只膝盖不想让她看,两只爪子却被她几下扯开。
他解释说上飞机之前,他和罗宾踢球弄的。
伊莎贝揭下一个胡乱贴的创可贴,看着创口说:“磕成这样,这是在柏油马路上踢的吗?”
“嗯...那条路是死路,没车也没人,我们就在那儿...谁知道跑出来一只猫,我躲它来着...”
伊莎贝听了直叹气。让他先去洗澡,又让他老实坐在床边,用棉签沾碘伏给伤口消了毒,重新贴了创可贴。
“你试试创可贴这样贴着能活动吗?”
“嗯,能,”贾斯汀抬了两下小腿,“没事儿,这点破皮...”
伊莎贝一边收拾小药箱,一边说:“我回头真要见见这个罗老师,你说你们两个那么大人了,在柏油马路上踢足球,不知道危险吗?”
此时若罗宾听见,恐怕比窦娥还冤:敢情踢球是我撺掇他的啊?你问问你家贾老五啊。典型的自己家好孩子被别人家孩子带坏的思想。
贾斯汀当然清楚踢球这事都怪在人家头上不公平,自己有一多半责任,打岔道:“别啊,你这样,罗老师会怕怕的。”
伊莎贝正送药箱回去,一扭头瞪着他,“他一个五大三粗的东北老爷们儿,还怕怕?”说着走去卫生间放药箱。
留下贾斯汀在卧室里政治极其正确地吼,“怎么了?我们男人就不能有怕的时候了?你这是在性别歧视好吧?”
伊莎贝摆摆手放下胜负欲,表示不想和他辩论了,“累,睡觉。”
贾斯汀躺在床上,两条腿直愣愣蹬得老远,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喃喃:“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