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chau mein。”气归气,贾斯汀还是耐心把每个字咬得很清楚教他,早习惯了他对粤语的好奇。
艾瑞克还没够,又蹦出一词:“痴 len 线。”
贾斯汀翻了个很 emoji 的白眼,不理他了。果然不管什么语言,骂人的话都是最先被学会的。
几人经过餐车对每一家评头论足,贾斯汀说:“这家 pizza 挺好吃的。”
伊莎贝赞同:“对,这家 pizza 不错”。
“那我们一起点 pizza 吃吧。”泰国女生雅停了下来,看着贾斯汀说。
她和贾斯汀同专业,并且已经不是第一次同组了。她喜欢贾斯汀。
“好啊。”艾瑞克在旁附和。
大家都同意了。
贾斯汀看着伊莎贝,手指向 pizza 摊:“一起吧?”
“不了,我回去自己做。”说罢,伊莎贝摆摆手,“拜拜。”
他有些失望地挥手,脱口而出:“明天见。”
他对能见到伊莎贝的日子—创业课的课表,已经熟稔于心。
创业课小组 essay论文大家分工,各写一部分。然后由伊莎贝组织成文,交给有语言优势的贾斯汀 proof reading论文校对后,再发给组员们审阅。
伊莎贝读着贾斯汀发回来的论文,五千字英文学术文章,用词得当,语句老练,重点清晰。
“勉强不算是个绣花枕头。”伊莎贝读完心想。
项目结束,组员们商量如何庆祝。
雅说:“我们去贾斯汀家轰趴吧!他家的露台很赞哦。”
“上次不是去过了吗?邻居投诉,还把人家里弄成那样,保姆都得收拾很久。”艾瑞克反对。
这时,伊莎贝提议去自然历史博物馆旁边的滑冰场滑冰。
那里每个冬天会立起一棵巨大的圣诞树,搭建一个露天溜冰场,拉起无数条灯串。算是季节限定伦敦地标。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贾斯汀对她的提议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那天,艾瑞克他们三个在学校等贾斯汀开车来接。
一辆 911 停在路边,闪了两下灯,艾瑞克说:“哎,没开以前上课那辆奔驰小跑啊?”
贾斯汀心说今天能一样吗,没答他,示意他们上车。
瑞克和雅争了半天谁坐副驾,这次雅获胜。
伊莎贝在驾驶座后排落座。
贾斯汀见状伸手调整后视镜,在镜中眼神接触到伊莎贝的眼神后停下。
他冲着镜子笑了。
喜欢一个人,即使嘴巴不说,眼神也不会撒谎。
何况年轻人的眼睛浅,一点情绪都装不下。
伊莎贝也笑了。
车子驶出后,瑞克鼓捣着手机。
“来点 music!”
紧接着传来一首地球人都会唱的歌曲的前奏,“ohh whooaa...ohh whooaa...ohh whooaa...”
果然还是没逃过…!贾斯汀像听到了紧箍咒,深深低头崩溃。
车上另外三个人才不管,跟着音乐一起摇摆着唱:“baby baby baby ohh~ like baby baby baby ohh~ I though you’d always be mine mine...”
瑞克闭着眼,眉毛陶醉成八字,把拳头当成话筒,他五音不全,调子已飞到美国把原唱气死。结尾处,雅深情地拖长音,强势把调扳回来,“now I’m all gone... I’m all gone.”
音乐真是人类共同的语言,尤其这首傻傻的青少年流行歌曲,让几个年轻人开心恶搞。
贾斯汀又羞又臊,尴尬地满脸通红。
“Justin 唱得不错啊。”艾瑞克一语双关。一曲唱毕,他意犹未尽。
某人咬牙切齿:“我最恨别人知道我名字之后唱这首歌..”
伊莎贝笑问:“就像陈冠希有首歌叫《讨厌爱迪生》吗?”
他遇到知己似的,拍方向盘,“没错!说到 Edison,我要点一首他的歌!”
“您说,我来放。”艾瑞克拿起手机。
“《单恋高校》”
“嚯,这歌可够老的。” “我还在香港生活的时候的歌。”
手机传来华语情歌抒情的拍子和新千年时代陈冠希的声音。
车里欢乐的氛围沉淀,这次三个人安静了,轮到贾斯汀干净的声音用粤语轻轻跟着唱:
“明日将告别校园,
跟妳道别时,
我怕会暗暗鼻酸,
那年合力做值日生早过电,
沉默但互传着心跳,
明日将告别校园,
跟妳道别时,
也叫我暗暗鼻酸,
那年坐在后座望到她背面,
也使我心跳,
暗恋幼稚 但那可幸免,
就算经过茫茫悠长年月,
也会记住那张脸。”
同样描写少年情事,亚洲人娓娓道来,懵懂青涩,淡淡青春的忧伤底色。雅听不懂。贾斯汀从后视镜看到伊莎贝摸摸鼻子,看向车窗外。
车子在维多利亚时期的建筑旁停下。建筑旁的广场上,一棵十几米高的圣诞树被金色装饰物和灯串装点,旁边还有个响着音乐的巨大金色旋转木马,像童话场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