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嵩也没想到太子竟对他如此忌惮,他找到左都御史何田光,不由要为沈博和平云初辩驳几句。
何御史闻言却平静道:“殿下,御史台最忌党争,如今陛下初初掌权却又如此重用您,您即使不想争也免不了底下的人被牺牲。”
赵嵩闻言不由苦笑,即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也为自己的妇人之任。
“天家无兄弟,是赵嵩天真了!”
何田光闻言只是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就将他送出了府门。
平云初在牢房里见到沈博时,不由笑出了声:“沈大人,咱们真是有缘啊。”
沈博闻言,只叹道:“这缘分不要也罢。”
他这回是真的看明白了,他道:“太子不疼不痒,咱们可要遭殃了。”
平云初闻言见沈博遇到这样的事难得没有激愤,不由好奇道:“沈大人是否觉得失望?”
沈博闻言一愣,他随即摇头道:“下官性子耿直狷介,可能真的不适合为官罢。失望是有的,到底十年寒窗,辜负了家人一片苦心。”
平云初闻言却轻笑道:“可是大人,百姓喜欢的就是您这样的官员啊。不是您的错,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是自己错了。”
沈博闻言只愣愣的看着小小的窗台,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而赵嵩站在牢房的阴影里却久久没有上前。
第二天,御史台自然是参了太子一本,皇帝陛下当庭大怒,不仅申饬了太子一番,还罚太子禁足三月。
但沈博就不好了,他本是京官,却被贬到一出穷乡僻壤,补上县令一职。
沈博接了令,见平云初还呆坐着,不由回身道:“如今倒也不算坏事,如此一想,还是上官优待了。”
平云初见他如此豁达,不要祝福道:“大人一路平安,日后定回否极泰来。”
‘否极泰来’,沈博闻言一笑,想起当初也有人,对他说定会否极泰来呢。
沈博朝着平云初拱手道:“下官走了,平公子保重。”
赵嵩为两人奔走了两日,沈博能继续任官不算难事,只是他没想到兵部会削了平云初的职,连讲武堂也将他除名。
他找到黄老将军问了此事。
黄老将军只是道:“兵部如今揪着他狎妓且护卫太子不力的事不放,只是削职已是不易,殿下体谅一下吧。”
赵嵩道:“一派胡言,本王找到他的时候他都自顾不暇了,况且太子的帖子他敢拒吗?”
黄老将军听了,目露精光道:“殿下慎言。”
赵嵩无法,只能进皇宫找皇帝求情。
皇帝是会养生的,他将折子都安排给中枢大臣和军机处,如今还是闲闲的当他的皇帝。
听到赵嵩来时,他放下笔,对着总管太监道:“一个侍卫,居然惹得朕的两个皇儿为他抢夺,他真有那么好?”
总管太监笑道:“陛下,如今那平云初已经不是侍卫,只是平民了。”
皇帝闻言,看了总管太监一眼,随即道:“让赵嵩进来。”
赵嵩见皇帝正悠闲的喝着茶,照例请安后才道:“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平云初?”
皇帝放下茶杯,定定的看着赵嵩道:“嵩儿,太子纵有不是,但那平云初就真的值得你如此奔走,太子最愚蠢的地方,就是他没有直接给那平云初下调令!”
“他是储君,他的命令谁敢违抗,他如此迂回,还不是顾忌他是从你郡王府走出来的!”
赵嵩闻言一惊,他稍加思索,见皇帝此时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不由心中一跳。
他闭了闭眼,随即直言道:“父皇,儿臣受过云初一家恩惠,还请父皇网开一面,不要太过为难。
而且,平云初在讲武堂如此出色,儿臣实在不甘心他从此成为太子禁脔!”
“放肆!”
皇帝啧了声,自己的儿子圈养男宠可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他根本不想听。
他随即冷声道:“朕知道你惜才,但我大启人才济济,少了他又如何,你且退下吧!”
赵嵩闻言却抬起头道:“既如此,父皇便将他给我吧,至少他还能做儿臣的侍卫。”
皇帝闻言,却不想再听赵嵩继续说下去了。
赵嵩走后,皇帝在勤政殿来回踱步良久。
他的太子,他的郡王,一个个的竟为了个区区侍卫你争我夺,想到那人,他不禁起了杀心。
但他想起赵嵩的话,不由招来总管太监道:“宣黄飞虎。”
总管太监闻言见皇帝面色不善,不由躬身快速的退了下去。
晚间,黄飞虎进宫,对着皇帝又是密谈了一番。
赵嵩时刻关注着皇帝的动向,自然知道这件事。
等黄飞虎出来的时候,赵嵩迎上去道:“黄老,父皇可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