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岔了气,是真的中了媚药了。
他随手找了根绳子将头发草草绑好后,便又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太子请他过来,明显是不想他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就算将他放到京郊大营,也是要将他养废了。
如今他这个模样又让他对敌,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捂了下脸,靠坐在假山里,冰凉的山石让他舒服了很多。
虽然把酒逼出了许多,但还是有些难受的。
另一边,赵嵩赶到南厢馆的时候正遇上京兆尹衙役。
衙役见了赵嵩道:“禀郡王,有人向衙门报案,说有官员聚众狎妓。”
赵嵩闻言一点头,也没说什么,便跟着衙役进了南厢馆。
南厢馆的前院自然是被一通搜查,房间里的人几乎来不及穿衣,便被一个个赶到大堂里。
赵嵩没有看到太子和平云初,他对着老鸨狠厉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老鸨被吓的腿软,当即道:“后...后院还有。”
赵嵩不废话,当即示意衙役行事。
老鸨被衙役押在前面。
到了后院,才发现后院的门竟被锁了,他看着门上的大锁,哭诉道:“大人,这锁小人打不开啊,定是有贼人要害小人。”
赵嵩将他一把甩开后,拎着剑便将大锁劈了。
门一开,他对着衙役道:“先救人!”
衙役此时也知道了事情不对劲了,他点了下头,又派了个手下回去叫人。
而此时,太子已经被困在二楼的大火里,门外是弓箭手,门内又下不去。但二楼下面就是水池。
周成道:“殿下,快跳水吧。他们围而不攻,是想将您烧死。”
太子闻言先将一旁的侍从踹了下去,可侍从刚下水,就被乱箭射死。
太子冷冰冰的看了周成一眼,心里的火已经不知道怎么发出去了。
当赵嵩一剑斩杀一排弓箭手后,连周成都惊道:“殿下,是郡王殿下来了。”
太子自然看见了,他没想到赵嵩居然如此厉害。随即他毫不犹豫的跳了水,只是冬日的水也是寒冷异常的。
一阵‘扑通’‘扑通’的跳水声响起后,赵嵩拉着太子上岸,揪着他的衣领问道:“平云初呢?”
太子被问的一愣,他见赵嵩眼中焦急,不由支吾道:“他.....他此前自愿替孤杀敌开道,说不定....说不定已经出去了。”
赵嵩闻言眉头紧蹙道:“门被从外面锁了,而且锁也不是南厢馆的,他不会就这样出去的。”
他说着,将太子松开,对着周成道:“先送皇兄回去。”
太子却道:“你不送孤回去吗?平云初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而已,就算死了也是替孤而死,是他的荣光。”
赵嵩闻言身形一僵,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子,正想辩驳,却听阿左道:“殿下,太子殿下的安危要紧,小的会找到云初的。”
赵嵩见太子正定定的看着他,不由忍了忍,应了。
但他看着太子得意的表情,脚步一转,便将太子送进了御史台。
太子怒道:“赵嵩,你什么意思!”
“皇兄在南厢馆聚众狎妓,惹得南厢馆遭遇刺客,皇兄还是去跟御史大人解释吧。”
太子愤恨的瞪了赵嵩一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步离去。
南厢馆。
平云初在太子说出那样的话后,才真正了解到了什么叫皇权。
他从小就没接受过正统教育,都是他的父母教他读书习字。
他们只是教他做人,教他做事,却从来没有给他灌输过忠君。
到了明家后,了解的更是以家族利益为先。
之后不管是郡王府的厉先生还是讲武堂都是家国天下为先,当然忠君的思想也是有的。
但在平云初的脑海里,什么是忠君,他最多就是忠于赵嵩。
而自从他上京以来,经历过军饷案,件件刺杀后,知道这背后无不都是世家利益,哪有什么真正的忠君爱民。
可见那些学了正统教育,在朝堂上挥斥方遒的,也不过是做些表面功夫。
至于赵嵩,自从他对赵嵩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后,他在感情上是无法忍受赵嵩就这么离开的。
但他知道,赵嵩的做法是对的,他不能授人以禀。只是他心里不愿意罢了。
平云初叹了口气,在这个冬日的夜里,体会到了皇城的寒冷和身不由己。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做到随心所欲。
他看着远处的火光,不禁有些想念起父母来。
如果他问平秋雁,她定会要他回江南,从此做个无忧无虑的员外郎。
但如果是父亲呢,他现在已经对父亲没什么印象了,他只记得那张模糊的,沾满血水的脸。
想到这里,平云初又冷静下来,他该好好考虑自己的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