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云自一千年前开始修习这东西,每年阴节阴时都会寻一处极阴之地,将这一年收拢未净的阴炁以乾坤之法转化成乾坤之力。
虽然麻烦点,但这东西有大用处。
……
【你的偶回来了。】
谢扶云回神,目光落向客厅,站起身走到门边後才说,“你这几天很清闲。”
【没有。】
那道声音否认後还开始控诉他――
【你对唐明不太好,你还让他发烧。】
“所以你为什么要引他去那。”
【增进你们的感情。】
“但他被你吓到了。”
【因为他想靠近你。】
最後一句,那道声音竟然带着些委屈。
既想撮合人家又不想人家亲近。
“什么道理。”谢扶云轻笑一声。
他倚在门框上,看着从窗外落进来的偶。
这只偶叫十一,是谢扶云唯一留在身边常用的偶。
“场主。”十一落地後迅速找到谢扶云倚着门框的身影,朝他走了过去。
谢扶云问,“情况不好?”
十一道,“卦象显示封印之地今年会有动乱。”
谢扶云慢吞吞接道,“但不确定哪一天?”
十一点点头,犹豫片刻,又说,“十一学艺不精。”
谢扶云笑了一声,抬手招他过来,“学着玩而已,不用太认真。”
十一走到谢扶云近前,任其为自己将眼睛上的绑带轻轻解下。
绑带在谢扶云手里翻来覆去一遍之後,复又平整如初,再次系在了十一脑後。
十一见过很多偶有灵之後都没再戴着这东西,但场主从来没让他摘下过,他就不摘。
“过来吧。”谢扶云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十一跟了进去。
谢扶云住的地方很大,这是视觉意义上的,因为他的卧室里没有床,不仅没有床,整个屋子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地板上仅有一个巨大又复杂的阵法,随着主人靠近,阵纹一圈圈亮起。
谢扶云立在阵法旁边,阵纹猩亮刺眼,仿佛要舔着来人的裤脚往上爬去。
“场主。”十一见他垂目立在那,以为他又出了神。
谢扶云轻轻动了动眼皮,唇角勾着笑,抬脚踏了进去。
边缘阵纹猛然拔高了几寸,腾起的红光映亮了整间屋子。
随着光影移动,走进阵法内的人从脚到头仿佛换了一个人,长袍宽袖,墨发如瀑。
谢扶云盘腿坐进阵眼,如云水般的衣袍垂落在猩红阵纹之中。
十一紧跟而至,盘腿坐在了另一个方向。
乾坤引分两个阵法,其一是将阴炁贮存,其二是将阴炁与天地灵炁糅合,形成可化无穷力量的乾坤之力。
两个阵法每次都需以血祭启阵。
只听‘嗤’地一声,十一微微抬头,绑带後的视线‘落’在眼前人的手上。
谢扶云甩掉随手化的利刃,双手作印,淡金线光倏而一闪,阵法嗡鸣颤荡,猩光忽然黯淡。
下一刻,谢扶云手印逆转,灰白灵力缠绕着掌心血丝蜿蜒而上,于阵法中央上空汇聚成团。
阵法猩光重亮。
每到这一刻,十一都会忍不住开口,“场主,血够了。”
谢扶云闭着目,脸上很快毫无血色,但又在诡异红光映耀下,皮肤惨红一片。
在十一忍不住第二次开口提醒的时候,谢扶云好似才终于反应过来,轻轻‘嗯’了一声。
血丝立断,血团落于阵中。
阵法猛然大盛,仿若沸石入锅。
待阵法平静,二人周围开始萦绕一缕一缕的乾坤之力。
谢扶云抬手轻拨,那些外界争相求取的逆天之力便如流水般泄入十一体内。
……
最後一丝乾坤之力转化完成後,谢扶云扶着十一的手背站了起来。
他抬手用指节抵了抵眉心,好半响才迟钝地往前走。
离开阵法後,谢扶云背後的长发寸寸消失,衣袍也跟着恢复成普通的家居服。
打开房门前,谢扶云回头看向十一。
十一垂首静立。
“满了吗?”谢扶云问。
十一点头,“已经满了。”
谢扶云说了声‘好’,离开了房间。
十一留在房间里收拾着地面,心想,其实谢扶云要的乾坤之力早就收满了,去年他就提醒过,但谢扶云总说要以防万一。
就跟每次血祭时总担心血没放够一样。
……
客厅内,谢扶云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
【世初。】
谢扶云应了一声,“嗯。”
【你看起来很高兴。】
谢扶云勾了下唇,反问,“你不高兴?”
那道声音没再响起。
过了不知多久,谢扶云卧室的门忽然打开,他的偶冒冒失失掠出来。
“场主,封印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