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抬起布满褶皱的眼皮,遥望着围栏的方向,“祂说,最後的期限已经快到了,再不开放祭台供奉祭品,我们的村子啊,很快就要消失了……”
“爸,那都是迷信,你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能当真的。”
村长抬手打断,并不听儿子的劝解,固执道:“你不做可以,那就由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亲自来吧!”
“爸!您可别犯这个糊涂啊!”陈平真见父亲要起身,连忙跪下来抱住村长的腿,“您都这个岁数了,流点血很快就会晕倒的爸!”
“你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么不担事的儿子!你就带着你的妻女,去市里逍遥快活去吧!”
村长悲切地抬头望天,双手颤抖地伸向那不知处的空间,“希望我这老骨头的贱命,还能被天神看上,也希望天神能够垂怜我们村子啊。”
陈平真担忧道:“爸您别这么说。”
村长一甩手,背对着他道:“走!是我这个老顽固强求你们了,你们做不来,我也没有道理强迫你们做,你们就走吧!以後,也不用回来了,将来,也不要在我老头子的坟前哭!”
“爸!”
“给我走!!”
“至少……”陈平真小心道,“让我们再孝敬您几天吧,您别生气,也别做傻事,这事先搁一搁好不好?”
村长闭了闭眼,重重地吐了口气。
……
吃晚餐的时候,村长明显兴致不高,两个刚跟他亲近一点的双胞胎也再次怯懦起来,不敢和爷爷说话。
而直到晚上入睡前,村长和陈平真还吵了一架,无非还是为了重新供奉那座神像的事。
……
光哥:“啧,封建迷信真的很可怕。”
任姒:“哈哈,光哥你难道要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吗?”
光哥挠了挠头:“好像确实不是我们的画风,但咱们也不是封建迷信,是吧小潘兄弟。”
潘丰:“封建迷信是一种执迷不悟的错误思想,就像祈神确实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福报,但为了谄媚神明而以活物生灵等残忍手段进行祭祀的行为肯定得不到任何好处。”
光哥:“小潘兄弟理论知识真够丰富的,考不考虑进全妖委啊?”
潘丰推了推眼镜,礼貌勾唇:“谢了,没兴趣做社畜。”
光哥、任姒:“……”
听不懂潮人用语的viper疑惑道:“什么是社畜?”
光哥、任姒:“……”别问,再问就自爆。
……
夜晚降临时,村长家里一片安静,大人和孩子们都陷入了沉睡。
就在光哥等人以为人境就要这么平静度过的时候,正屋里传出了奇怪的动静。
‘喀喇……’
‘喀喇……’
‘当啷……’
这声音令人头皮一紧,像是有人在磨什么很钝的刀具。
光哥:“村长梦游了?”
任姒:“要是梦游就好了。”
不一会儿,步履蹒跚的村长从正屋里开门出来,他肩膀上披着军大衣,头上戴着雷锋帽,神色在帽沿底下晦暗不明,手里提着一个刀锋锃亮的砍刀,似乎是厨房用的那种大骨刀。
光哥摸了摸下巴:“你们看,村长一定是觉得跟儿子吵架吵得太过分了,想偷摸给他们炖骨头汤。”
潘丰:“……光哥,你这样安慰自己真的会快乐吗?”
光哥笑了笑:“没办法,俺就是这么感性的一个人。”
任姒:“哈哈哈哈。”
……
村长拎着大骨刀进了儿子儿媳的房间,很显然不是为了给他们炖骨头汤,不一会儿,陈平真和小桂惊恐的叫喊声响了起来。
“爸!你这是做什么!”
“啊!平真我好疼……”
“小桂!小桂你坚持一下!”
“爸!啊啊啊啊――”
几分钟後,村长一手拎着血淋淋的大骨刀,一手提着自己儿媳的头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儿媳的头发很长,白天会盘成温婉的球形。
突然,一只布满鲜血的手捉住了村长的裤脚,儿子陈平真的声音虚弱响起――
“爸……放了……孩子们……她们……还那么小……您最疼爱她们了……”
村长歪了歪头,停了下来。
紧接着,在陈平真猝然睁大的双目中,大骨刀重重落下。
‘骨碌碌――’
陈平真的头滚到了台阶底下。
听到动静醒来的瑶瑶和梦梦在屋里哭着喊爸爸妈妈,但等来的却是提着大骨刀浑身阴冷的爷爷。
孩子们的哭闹声仅仅响了十几秒。
而这场血案的发生也不过几分钟。
村长先是走进院子里,把大骨刀随手丢到桌子上,然後把儿子儿媳和两个孙女的头颅堆在了一起,这时,栅栏门轻动,有女人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