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臧睨了副将一眼,意思是你可真会自作多情。他说:“迟早都要有一战的。”只是那时该如何,想想还挺头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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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玄借着养伤之故,两日不曾出门。
只是韩卿离竟然没有来见他,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能理解那天晚上韩卿离对他置之不理,毕竟楚月霄是南朝皇帝,皇帝一怒后果严重,而他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前朝皇子。
某人一惯顾全大局,这一点沈之玄心里明白,所以就算他因为某人对他冷淡而心里不痛快,也就是自己气自己而已,没打算给某人添乱。可是已经过去两日了,某人却从未出现过,不免让他觉得自己可能在某人心里真的是无足轻重。
于是他自己溜进韩卿离房中,结果发现那人并不在,问了值守的将士才知道原来是去大堂议事了。他不想参与其中,便等在某人房中,想着那人回来便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等的太久,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沈之玄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他甚至不知道韩卿离有没有回来过,
出门发现院中静谧异常,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于是又找来了士兵询问。
那士兵说:“大军天不亮就出城去攻打大兴城了,副统帅应该也在其中。”
沈之玄来不及多问,直接往大堂而去。
楚月霄正好出来了。
沈之玄直接问:“韩卿离去哪了?”
于世奎上前一步,“放肆,你怎么敢这么和皇上说话……”
楚月霄抬手阻止了于世奎的话,继而向沈之玄道:“阿离是南朝的副统帅,去攻打大兴城责无旁贷,洛王不是南朝人,想推脱朕无话可说,但阿离不行。既然你不愿意去,朕只好让阿离替你去。”
“明臧擅射,有百步穿杨之能,你让他独自迎战,岂非不顾他性命。”沈之玄说:“何况现在还不到攻取大兴城的时候,贸然出兵毫无价值。”
楚月霄要说什么,沈之玄已经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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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下,将士们正在奋勇攻城,从破晓开始,他们已经浴血厮杀了一个上午,大兴城岿然不动。然而死在城下的士兵却越来越多,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倒下,尸体堆积着,越堆越高,成了小山包,鲜红的血液从堆积的尸体下面流淌着,汇成触目惊心的血河。
韩卿离虽于心不忍,却无可奈何,作为这场战役的主帅,他只有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将士们给我冲,和将士们跟我冲”大概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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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楼之上,明臧指着那个一席银甲指挥作战的人,问一旁的副将,“那是何人?”
副将道:“不像是南朝皇帝。”主要是南朝皇帝也没有那般不顾死活的跨马立在阵前。
明臧又问:“是殿下吗?”
副将:“必然不是,看着比殿下好相处。”
明臧睨了他一眼,“不是殿下就好,管他是谁,今日叫他命丧当场。”他说着张弓搭箭,对准的正是韩卿离。
沈之玄纵马而来,将士们正在浴血奋战,拼尽全力攻城,然而大兴城下的情况他却看不到分毫,更看不到那个他担心的人。
他知道韩卿离就在城下,也知道他正在指挥将士攻城,只是被列阵的后勤军和掩护攻城将士的军队以及攻城器材挡的严严实实的。
他放马勉强穿过后面列阵掩护的将士,才看到那个一身银色铠甲指挥将士攻城的韩卿离。只一眼,甚至来不及喊一声。
只见大兴城头利箭破风,穿过前扑后继的将士,划过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直向韩卿离呼啸而来。
他们明明离得很近,不过数十步之遥,他就在那人左侧,偏偏又隔着浴血厮杀的将士,那是山与海的距离,或许是生与死……
眼看着利箭就要贯穿那人的胸膛,到时鲜血喷涌,他的阿离就会倒在血泊里。
沈之玄一跃而起,踏着马背纵身向前扑去。利箭破风的声音就在耳边,只是瞬息之间,他扑上去的时候侧身一旋,整个人都挡在了那人面前。
利刃堪堪擦着沈之玄的肩膀而过,他们一下子跌落在地,又顺势滚了几圈。
韩卿离怔愣的看着那个被他半压在身下的人。
沈之玄为了护住他,扑向他的时候刻意挡住了箭矢,怕他跌伤,滚落在地时又一手将他紧紧抱着,此时那只手尚未收回去。
沈之玄说:“阿离再不起来,我这只手就要废了。”
韩卿离这才赶紧起身,并且下令撤军。
第67章 生死之债 .“为什么要替我挡箭”
大兴城上,明臧有些困惑的看着有序撤退的南朝将士,问一旁的副将,“刚才那人是?”
副将:“看着像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