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壤土腐化,其中的魂魄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它一同腐烂湮灭,除非在剧痛中落得个魂魄尽散的下场,否则这折磨将永无止境,甚至可达十年百年之久。”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的心头皆涌起阵阵寒意。
竟然连人死了都不放过。
这神魂受损的痛苦可比肉/体上的折磨要难捱千倍万倍。
顾淮烬将它收到储物戒中,笑道:“你说的不错。正巧,本座认识个极擅此道的老怪物,回去便让他帮你办了此事。”
宫主此刻的声音已经嘶哑无比:“沈厌,你人也杀了,仇也报了,你现在还想怎么样?”
“还没完呢。”
他吐出这四个字,却令在场之人一阵不寒而栗。
“今天这样好的机会,难得修真界的各大宗门的宗主皆聚于此,还有一事,我需要各位亲眼见证。”
沈厌的目光在人们又惊又惧的脸上慢慢转了一圈,最后指向面色难堪的宫主。
他说得不急不缓,每一个字却都令人心惊肉跳。
“仔细想来,宫主在位应有三十余载了吧,我记得……前几任在位的时间好像也不过二十多年。”
“而今——是不是也该退位让贤了?”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皆是一阵悚然。
这明晃晃的就是要逼人退位啊。
霎时间,宫主目眦欲裂。
“沈厌,你竟敢——!”
沈厌手腕一翻,仍在淌血的剑锋便直指向他的喉咙。
瞬间,那人仿佛被掐住脖子似的息了声。
那燃烧着怒意的眼瞳深处,藏着无边的恐惧。
他身后的长老们见到这一幕,双目赤红,身形摇晃,有的甚至都直接扑通一声绝望的跪倒在地上。
简直
大逆不道。
罔顾人伦。
重华宫,这是要变天了。
一片死寂里,人们连大气也不敢出的望着最中央的那个人。
他脚边是一滩躺在血泊里的扭曲死尸,锋利的长剑在正哆嗦的男人的脖颈上横出一道鲜红的血痕,身后是重华宫七零八落跪了一地的长老与弟子。
黑云之下,血光漫天,杀气腾升。
他琉璃般的眼眸宛如死水般沉寂,眼尾掠的那颗殷红小痣微微闪烁了一下。
冰冷的字句重重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宫主之位,我沈厌今日便是要了。”
“有谁敢不从。”
“诛。”
-
事实证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赶着前来送死的人。
一盏茶的时间里,他身前便横了数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他们的血从脖颈处喷涌出来,红色的细流蜿蜒到人们的身前,染红了他们的脚。
宫主跪在地上,空洞的双目倒映出尸体惨死的模样,禁不住地全身颤抖。
“还有吗。”
沈厌的长剑在地上掠过一道血痕。
此时此刻,在人们的眼中,那个衣袍染血的青年无疑已经成为了修罗的化身。
无人敢应答。
沈厌已经用行动告诉他们。
要么顺从。
要么死。
在修真界,向来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他们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头来。
见良久都没人说话,沈厌笑道:“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么——”
他视线一转,投向面色惨白的男人。
他嗓音温柔,却令男人浑身发抖,几近晕厥过去。
“宫主,退位吧。”
“顺便问一句,你把我那天丢的剑藏哪儿了?”
-
沈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凌雪殿,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剑。
它完好无损地摆在架上,剑身雪白修长,寒光凛凛,唯剑刃处自带一抹滴血般的红。
顾淮烬站在他身旁,对方持剑的模样勾起了他的某些回忆,眸色微微一动。
“当年你就是拿着这剑,捅进本座胸口的。”
他突然抓着沈厌的手,将它按在自己心脏附近的位置,低声道:“这里,旧伤还在呢。”
对方胸腔微微的震动自掌心传来,沈厌感受了一会儿,笑道:“尊上,你心跳得好快。”
“见到你,它就不受控制了。”
说这话的时候,顾淮烬正盯着他,那目光仿佛欲要将他给一点点吞吃入腹般,暗沉,汹涌。
动作间,碰倒了木架上一排的书卷。
沈厌的后腰抵上坚硬的柜沿,顺势坐了上去,手撑在背后,微微弯身,垂首触上身前之人的唇。
刚到手的空瞳剑便被主人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静悄悄滚到了角落。
顾淮烬的手落在他两侧,悄无声息地,摸索着就要去勾他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