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白瞳孔微缩。
往昔记忆涌上心头,霎时间,他心神巨震,不敢置信的眸光从玉的上面生生挪开,游离到对面之人的面容,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殷时……不,你是……你是那个,那个……”
殷时轻轻一笑,垂着眼,一根根掰开对方的手指,将那块微凉的玉塞入虞意白的掌心。
“对,是我。”他说道,“对不起,这么久才想起来。”
虞意白有些失语。
他还以为对方已经死了,所以一直不回来找他……
而后,殷时同他讲了那时自己回去找他,却碰见鸣玉,身受重伤失忆的事,至于如今这个名字,是他重新醒来后随意取的,便一直用到现在。
虞意白的大脑仍旧有些混乱,他理了理思绪,半晌,小声说:“我在虞家的那些事情,你都看到了?”
殷时没想到对方纠结了好久,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微微一愣,随后面上的笑容带了些寒意:“看到了,放心,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虞意白眸色微动:“对了,那只笛子……”
他刚想解释对方送他的笛子被弄坏了的时候,忽而想到殷时已经看过他的记忆,是知道这一切的,便没说下去。
“那是骨笛,是我的骨头做的。”
虞意白啊了一声,却也没感到太意外,对上殷时盛着笑意的眼睛,听他道:“你若想要,我便再做个几十只给你。”
他想象了一下,觉得身上的骨头有点痛,刚想拒绝,想想殷时的性格,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一只吧,一只就够了。”
殷时久久注视着身前的人,忽然道:“小白,有件事想向你确认一下。你靠近点。”
对方堪称直勾勾的视线看得他有些不自在,想着明明两人已经很近了,怎么还能再靠近,但虞意白还是依言往前倾了倾身子:“这样?”
呼吸已在咫尺。
殷时的眸光一寸寸描摹过青年清俊的面容,由柔和的眉眼至形状姣好的唇,忽地擒过对方的腕,将他的手按在胸口的位置,轻声问道:“你消失的时候,我觉得这里突然缺了一块,那是什么?”
虞意白微微一愣。
殷时没有说谎,那个时候,是真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悄无声息从他的身体里抽离,以至于理智在一瞬间顷刻崩塌,那种竭力试图抓住却触碰不到的感觉,他已然不想体验第二次。
他撇开视线,轻轻地:“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殷时却捏过他的下颌,转向自己:“所以不要离开,好不好。”
他已经弄丢了对方两次,没有一次不是搞得鲜血淋漓,狼狈不堪,失去的代价太沉重,他承受不起。
殷时将下巴虚抵在他的肩头,微哑的嗓音落在虞意白的耳畔:“如果你再消失,我会疯掉……”
他或许可以忍受虞意白与那些不相干的人讲话、接触,甚至微笑,但对方不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他心中烦躁而阴暗的情绪便会宛如疯长的藤蔓般从胸口漫出,将他给彻底淹没。
他也很想挖出对方的血肉,一点一点宛如品味珍馐般地吃下去,这样他的小白便能完完全全地属于他,成为他的一部分,再也不可能被夺走,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但殷时终究还是想要一个鲜活的虞意白。
为了这个,他可以暂时压下/体内翻涌的杀欲与破坏欲,披好人类的皮囊,宛如狩猎猎物一般,他很有耐心,直到将人彻彻底底地骗到手里。
从身到心,都是他的。
第114章
半晌,虞意白轻轻点了点头道:“好,我不走。”
殷时扣着他肩头的手指无声收紧,却又不敢用力,注视着面前的人,内心躁动的渴求比过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在他的胸腔里翻沸着。
他暗红的眼眸愈加晦暗,托着虞意白下颌的指尖往上,浅浅抹过对方柔软的下唇,留下微陷的印痕。
他迫不及待想要将青年吞吃入腹,瞳孔因此而兴奋地微微战栗,但仅存的理智提醒着他还不行,至少不是现在。
不。
你会吓到他。
得一步步来才行。
殷时眸色暗沉,强行按捺下那股翻腾的欲望,嗓音轻柔。
“……可以么?”
他冰凉的指腹在虞意白的唇珠上滑过,暗示性地摩挲过他细腻的唇纹,青年的那双杏眸望着他,唇瓣微动,指尖漾开一抹湿痕。
“什、什么……”
殷时凑近他,气息交缠,薄唇几近相贴,眼眸在某一瞬间变作鲜红。
“我问……可以吻你吗?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