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微风拂动漫山遍野的松树,起伏如同海浪波涛。
一切尽入识海中。
得享片刻安宁。
午后弟子们练功,郁放原本想带着林霜似悄悄躲懒,被负责的师兄师姐逮了个正着。
林霜似很久没与这么多人一同练功,禁不住手痒,拔了剑也加入进去。
她的剑术仍旧迅疾而灵巧,舞动着翩翩如飞鸿。
小门派中杂修居多,真正只钻研一道的人反而是少数。
剑之道难行,无极门中大多数人也都学过一些剑术,却因为从未出过一个正儿八经的剑修,所以功夫招数都是半路子。
众人禁不住看呆了。
“好厉害。”有人赞叹出声。
就连教导她们剑术的那名师父,也未必能流畅地舞下林霜似展示的这一套剑招。
接连几日,林霜似都与无极门的弟子一同午后练功。
她展示的剑技精妙绝伦,有不少人偷偷地在她舞剑时模仿她一招半式。
林霜似并不介意他们学,但有一点极为重要。
“郁放。”林霜似收剑找过来,“你出剑的方式不对。”
不止是她,无极门所有人的出剑方式都有问题。
任何华丽精妙的剑式,本质都不过是最简单的几招结合变幻。因而林霜似最初学剑,除了日日挥劈斩刺以导正剑势,别的什么也没学。
“啊?”郁放几乎同手同脚地迎上去,“不对吗?”
林霜似示意她做一个最简单的前刺动作,郁放照做。
其他弟子也听见林霜似的话,纷纷停下手中动作,聚拢过来,听林霜似指导。
“手抬高些。”林霜似边说,边上手将郁放的手臂抬得高了些,又握着她的手臂,将她的手腕向下弯,压下微微上挑的剑尖。
“剑道虽难,至简却也不过就是这几式。你再出一剑。”
郁放照做,经过调整后,这一剑果然比之前更令林霜似满意。
“你原本是对符术一道最为得心应手,可惜我于此道浅薄,难给你什么帮助。”林霜似试探道,“你若不嫌弃,我剑术一道有些见解,或可给你些建议。”
郁放瞪大眼,连忙道:“不嫌弃不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
围观的人羡慕疯了,纷纷发出感叹声。
林霜似见状一愣,补充道:“如不介意……”
她话未说完,剩下的人也立马道:“不介意不介意!”
于是林霜似莫名其妙开始为无极门一众弟子导正剑势。
就连无极门其他几个金丹修士,听闻消息后也立马奔来,混在一众弟子中学习。
晚间结束,众人前去饭堂准备晚饭。
林霜似正要回房休息,移步走了没一会儿,似有所感回身一望,见身后竹林中,若隐若现间立着一人。
是无极门的掌门。
除却第一日外,林霜似便没再怎么见过这位掌门。
对方朝她一招手,林霜似犹疑片刻,上前去一施礼。
“道友,我有一事,还想请道友帮忙。”
林霜似说:“掌门请讲。”
掌门邀她往更幽静处走,说:“道友与郁放她们感情甚笃,为此愿从北地赶来无极门相助,无极门上下无不感激。只是如今情势道友也分明,我们实在是无力与太华门相比,是借道友威名,方能避祸趋吉。”
他极难为情地开口:“不知道友可愿意,在无极门中做个挂名长老?”
林霜似不再继续往前走。
无极门有此想法,林霜似并不感到诧异。
她是试剑论武的第一,如今已是元婴,在小门派中这个修为已算顶尖。她还是江阳富商林家的女儿,林家声名远扬,财力无穷。况且她背后还有半个靠山是天乾山。
这么几种身份一结合,已经是十足的威慑。
林霜似向来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果断拒绝:“掌门看得起我,是我之幸,只是很抱歉,我无法答应。”
“我资历浅薄,林霜似之名更是无足轻重,恐怕无法达成掌门心中所想。”
掌门料到会有这种结果,还是忍不住失望叹息:“罢了,是我鲁莽,冲撞了道友。”
林霜似又说:“郁放她们曾救我一命,我留下传音术式给她,若无极门有需要,将来亦可通过郁放联系我,我会尽力相助。”
稍晚些时候,郁放过来敲门,为林霜似带来一盘灵果。
“这是我们在凤落秘境时摘的,今日掌门过来提醒我,我才想到。你平日辟谷,总看着我们吃饭,我感觉也挺别扭的,用些灵果就好啦。”
这多半是那位掌门觉得今日冒昧,所以拐着弯向她表达歉意。
林霜似便没拒绝。
夜里却因此烦闷,静不下心修炼,也睡不着觉。
林霜似攀上屋顶,仰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