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家一脉单传,本官失职让你妻儿丧命,那就万不能再让你朱家断了香火。”宋天师又道,“我内一道还有许多未成家的女教徒,本官做媒,给你续弦,也续上你朱家的香火。”
朱黑又磕了三个响头:“我---我现在---不知道---”
“只是可惜---”宋天师长叹一声,“让那罪魁祸首给跑了。”
“什---什么---”
“杀你妻儿之人,也是受人指使。”
“谁?”
“就是那闻岚,刚刚被你扇了一巴掌的人。”宋天师惭愧道,“我到了县衙,本已闻名原委,想把他捉拿归案,可是他武功了得,居然冲出县衙跑了,可惜,可惜----”
朱黑“豁”一声站了起来:“往哪儿跑了?我去追他,我要报仇!”
“他骑了一匹快马,往西而去了。”宋天师道,“我道门不似儒家伪善,我们讲究的是有仇就报。报杀妻之仇乃人之常情,这样,我也赠与你一匹快马,如何?”
朱黑感动得热泪盈眶:“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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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宋天师心情大好,与手底下最漂亮的女弟子彻夜承欢。
事罢,躺在床上,搂着那凝若玉脂的女子肌肤,宋天师叹道:“人生如此,幸哉幸哉!”
女弟子撒娇道:“天师,今日为何故意放了那人?”
宋天师笑道:“你可知那人是何人?”
“人家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他是昔日大行王朝的四皇子。”
女弟子朦胧的眼睛猛然睁大:“真的?如此大人物?!”
“大个屁!”宋天师讥笑道,“落水狗而已!人与人的区别,出生家世占了一大半,大行王朝在时他是四皇子,不在了他算什么?”
“可惜了。”女弟子嬉笑道,“你怎么放他走了呢?”
“依你所言,不放他走,如何?”
“他不是什么四皇子嘛?就按照戏文上说的那样呗,挟天子而令诸侯!”
“哈哈哈哈!”宋天师大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算计!”
说着在那被窝里捏了女弟子一把,女弟子娇羞地嗔怪道:“那你为何不做呢?”
“这历史上挟天子的,有几人做成了?”宋天师摇头道,“有那无比的武力兵力,挟天子可以说是锦上添花,没有那武力兵力,挟天子就会被别人以勤王的由头攻打剿灭。”
“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女弟子又问。
“杀他?哈哈,我可不敢。”宋天师道,“这天底下人啊,要说有多少是忠于大行王朝的,我是不信的。但要说以忠于大行王朝为口号由头,扩充自己势力的,那是一抓一大把。那闻岚是大行王朝唯一继位人,我杀了他,大行王朝就真的彻底亡了。到时候随便哪个人都要来杀我,因为杀了我就是为大行王朝报了仇嘛!杀了我他就是正统了嘛!那这天底下有多少人要来杀我?”
“哦---”女弟子似懂非懂,“可是万一他卷土重来,有了势力,不会回来找你报今天的仇吗?”
“他那样的人,原先有宁咄还能让人忌惮,如今啥也没有了,只会被别人当做工具而已,谈何起势?”宋天师一边说一边又□□那女弟子身体,“再说了,我不是让朱黑去杀他了吗?嘿嘿嘿。”
“你好坏啊!”女弟子叫道。
“不过,在这闻岚身上,我倒是悟到了一点道。”宋天师喃喃道。
“什么道?”
“我问你,一个人只知道种地挣钱养家。另一个人却图谋整个天下,想要建立一个国家。这俩人,哪个更高明?”
“当然是图谋天下的!”
“可是寻常百姓考虑的,都是些挣钱养家之事。想着继承大统,掌管天下的,都是些皇子皇孙啊。”
“对啊,寻常百姓如何比得上皇子皇孙?”
“所以皇子皇孙比寻常百姓更高明?”
“那是自然。”
“可是天下大变呢?皇子皇孙一下子变成了落魄人,他平日里习得的那些个阴谋阳谋,帝王心术,全无用处,再口口声声地谈论只会让人发笑而已,还不及会种地养家的农民呢!”
“这-----”
“高位者看得高,低位者看得低,只不过是站在的地方不同而已。”宋天师道,“天下大乱就好比乾坤颠倒了,高位者未必就高,低位者未必就低了。一切皆是环境所致,生而皇子就学习那治理天下之法,生而农夫就学习那春种秋收之路,谈何高低?终是环境不同,站位不同,以致有得有失。身份高的,以天下为棋,以百姓为牛马,眼里都是工具,无不可利用,却看不到世事人情,尝不到冷暖,看不到细微处的乐趣;身份低的,更懂知足常乐,更懂生活趣味,吃一口肉都比那常年吃肉的人香,却又看不见天下大势,看不见井外的天地。其实,都一样的,这便是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