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其实也是局中人,她周遭的一切都是刻板的程式和规则。某种意义上,她能看到的世界比自己还要狭小。所以,简从风也不看好海拉的情报获取能力。
况且,简从风他有姬长夜。
姬长夜在高纬度世界卧底,虽然似乎遇到有点糟糕的情况,但他依旧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影世界真相。况且,比之影世界,简从风也更需要那个无法触碰的高维度世界的情报。
所以,海拉的存在对他价值不高,并不是必要的存在。
影世界每一轮游戏虽然危险,可简从风对自己的力量有充分的认识,他可以自信轻松地应对。再说了,他现在很乐意遭遇五级制裁,或者遇到什么难对付的怪物。毕竟吸收影世界能量也是一种乐趣。简从风并不急着摆脱玩家的身份,甚至不太着急结束游戏。
“况且,你显然受到影世界规则和游戏程式的制约。你敢在监控状态下约我,也不过是‘海拉’这个角色设定如此,这是主线任务的标准流程。谁知道下一次游戏,你能不能顺利和我搭上线。而你的觉醒会不会衰退?你又会不会被发现,被当成病毒清除了?这些都不确定。因此,你并没有条件与我谈合作。”简从风无情地说道。
说白了,他嫌弃海拉不够强大。
简从风的脑海里深深地记忆着眼前美女仓皇失措的脸,她非常忌惮且畏惧芬尼尔这个设定上的兄弟。以她的实力绝对,斗不过芬尼尔。简从风不太清楚死亡女神在星灵族神话中的地位,但这个NPC的表现怎么看都与强大无缘。
再来,海拉几乎是将道具卡送到他手里。她不仅仅是表示谈判的诚意,也是在向简从风示弱。单打独斗,海拉没有存活的希望。他已经有两个弱小的队友需要培养,多一个负担太重。
“异次元杀阵是程序安排给你的主场,那么这个魔方中心是你自己发现的,还是程序规定的?”简从风问道。
搞不好,奥塔观众正在看NPC糊弄企图反抗的玩家。毕竟,单纯看人厮杀看人打怪多了也会腻味,搞点小阴谋看玩家被耍得团团转更有意思。
海拉一脸惨白,被拒绝的失落消失,被操纵的恐惧袭来。莫非自己的觉醒也是那些人操纵的,那就太可怕了……
不过,现实没有那么可怕。海拉安慰自己,很快冷静下来。
“这里不算是我发现的,但绝对安全。”海拉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点,“这里是我角色等待登场的地方。没有要看NPC,所以我很安全。等到水晶魔方第二次坍缩,聚成唯一的立方体,就是我的出场时机。”
简从风轻笑一小声:“所以,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有就来求合作?”
被人戳穿的感觉总是不好受,海拉低下头,有些惭愧,却又很不服气。
“我会变得有用的!”海拉大声吼道。
她这模样没了半丝魅惑妖娆的女神模样,完全是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孩子。想想上个世界,她还是嘻嘻哈哈的幽灵小鬼模样,简从风也不觉得这样子很怪异。
他狠狠打击了海拉脸,当然也得给人一颗糖枣。对于觉醒的NPC他还是很好奇,也比较期待她的成长。
“这个你拿着。”简从风返还了神灵石碎片的道具卡。
海拉一脸诧异。
“异次元杀阵最后的考验不是打斗吧?”简从风问道:“恕我直言,如果是要打架,以你的能力不少玩家都可以击杀你。”
“可以不说那个词吗?我害怕。”听到击杀二字,海拉浑身打起寒颤。她突然有些阴郁,滔滔不绝的说了心里话:“我们也是有生命,也是会死亡。我们是程序产物,玩家杀死一个角色就代表程序走向终结。那个角色使命完结,角色就彻底消失。副本重启,程序启动会生成新的角色。同样的设定,做着同样的事情,却不再是同一个人……就算不死在玩家手里,存活的角色在副本重启时也会格式化,彻底失去自我……”
觉醒后拥有了智能和情感,海拉就无法平静地面对这样可悲的局面。
不想死,也不想被抹杀人格。所以海拉才在上一个影世界关机重启时逃进另外一个世界。简从风的血拥有强大的力量,让他觉醒,让他学会灵体脱离。格式化之际,他的灵魂化作精神力逃亡,再力量消亡前找着了适合的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