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立薇点点头,一脸忧伤藏不住,“很久以前就有了。”
温俐书听此才想起早在五年前,她无意在宋虔丞的电脑知道了他身体抱恙的事,但她却半点也没往癌症这边想。
顾立薇的声音适时传来:“这是我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找到的。”
顾立薇低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她这边的桌面上,温俐书低眸一看,这照片是她跟宋虔丞谈恋爱时所拍的合照。
“那天在动手术之前,他跟我再三叮嘱,说他要是死在了手术室,就把他葬在这座城市里,我那天问他为什么啊,他还骗我说他喜欢这里。”顾立薇施了一点苦涩的干笑,“他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想离你更近一些。”
顾立薇朝温俐书投来目光,“作为情敌,我其实并不想你去看丞哥的,但是一想到丞哥知道你去看他时的那个开心模样,我又觉得无所谓了。”
宋虔丞离世之后,顾立薇一切都看淡了,她将握在手心里的一张纸条放在桌面上,“这是墓园的地址,您哪天有空的话,不妨去看看他,毕竟他临走前,最牵挂的人还是你。”
……
顾立薇走后,温俐书还一个人坐在咖啡厅许久,她低头看着那个墓园的地址,最终还是动身去了。
来到墓园,按照顾立薇所提供的位置,温俐书顺利的找到了宋虔丞的墓地。
她杵在墓碑前面,视线一直盯着墓碑上面的照片在看。
她还清楚的记得,就在一个月前,两人还在机场碰到,那时的他,有血有肉,还跟她说了一声好久不见,可没想到,就在转眼间人就没了。
方才在来时的路上,她还骗自己说,这是顾立薇骗她的,可现在看到宋虔丞的照片,还有他的名字刻在墓碑上方,她的心顿时空了一块。
一直强忍的泪水如同洪水般涌出来,她抿紧嘴唇,用手背捂着嘴巴。
等泪意止住一些后,温俐书对着墓碑说:“宋虔丞,你是故意的吧,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一看到那张黑白照片,总能刺痛着她的眼,鼻子一酸,眼泪又再次冒出来。
温俐书抬手抹泪,等平复了几秒,才再次开声:“你以前说过,无论我们最后有没有在一起,你都要比我活得更久一些,你说不会让我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世上,可你瞧瞧,你食言了,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曾经答应过我的事?”
温俐书脸容失落的盯着墓碑在看,只有阵阵风声回应她。
心里实在难受,温俐书就曲着双腿坐在地上,背部靠在宋虔丞的墓碑,将脸埋在膝盖哭了很久。
再次抬起头时,太阳已快下山了,温俐书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经到了放学时间,纵使再想陪他多待一会儿,但她必须要去学校接回女儿了。
温俐书从地面上站起来,伸手摸摸了他的照片,方才步伐缓慢的离开。
沿着墓园的台阶一步步的往下走,走了几步之后,她又突然停下脚来。
转身看回身后方,温俐书多希望能有奇迹出现,能看到宋虔丞站在背后,但遗憾并没有。
目光定格在墓碑那边,温俐书应景的想起了《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都淡了》那首诗中的最后一句: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
她当下的心情,正是如此。
宋虔丞不在了,她的心也空了。
……
第二天。
温俐书带着女儿一同出现在了墓园里。
她右手牵着女儿,左手捧着一束向日葵,两人沿着台阶慢慢的走着上来,最后来到了宋虔丞的墓碑前。
一看到宋虔丞的照片,温俐书便控制不住情绪,眼睛发酸着。
小女孩看到上方的照片,就把宋虔丞给认出来,她抬头问:“妈妈,这是上回在机场看到的那位叔叔吗?”
温俐书红着眼眶点点头,后蹲下来,将手中的鲜花递给女儿,她温声说:“琪琪,叔叔他喜欢向日葵,你把鲜花送给他吧。”
琪琪听话的接过向日葵,后把鲜花放到了地面上,末了,她还跟宋虔丞说:“叔叔,我会想你的。”
听着女儿的话,温俐书哽咽着,眼泪一时没忍住流了下来。
见温俐书哭了,琪琪急得用小手去帮她抹眼泪,她小脸透着担忧问:“妈妈,你怎么哭了?”
温俐书抹了抹眼泪,朝女儿认真问:“琪琪,你以前老是问我爸爸是谁,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琪琪转了转眼珠子,最后说:“幼儿园的同学都有爸爸,琪琪也想要爸爸,可明朗叔叔说,爸爸要在国外打怪兽,很忙很忙的。”
温俐书缩了缩鼻子,抬头看着墓碑的照片,叹气说:“你听到了吗?这是你女儿的心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