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植无论把话说得再难听,都在任湛心中掀不起波澜,他只知道,这个人活着就好。
他清晰地道:“你愿意怎么想都可以,我只是说出我的条件。”
许牧植收敛起伪装出来的轻蔑笑意,神情变得落寞,他确认道:“是不是我按照你的要求,你就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徐归远,我妈妈。”
任湛认真地注视着他:“是。”
他保证不会让区凡再去伤害许牧植身边的人。
许牧植答应道:“好,我跟你走。”
许牧植出院之后,回了一趟家里,告诉许妈妈自己需要出差,许妈妈没有起疑,只是一个劲地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
之后,许牧植便被任湛接去了酒店。
他本以为任湛这种人应该会趁虚而入,让自己来酒店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也许是满足他的占有欲,也许是解决他那方面的欲望。
但事实证明许牧植多虑了,两人同住一个房间,但任湛换成了双床房。
许牧植失笑,也是,两个人初识时如胶似漆,任湛都不怎么碰他,更别谈后来自己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任谁见了都没心思。
但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许牧植都不会相信,任湛是想要照顾自己。
许牧植问:“你确定要和我一个房间?两张床挨这么近,我睡觉打呼的!”
任湛始终深情地注视着许牧植的脸,当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了。
如今,字字有回应:“我确定。”
许牧植不太愿意和他同个房间,又补充道:“我肾虚,每晚都要起来三四次。”
任湛的目光依旧深邃地在许牧植的脸上流连,他道:“那灯可以一直开着。”
许牧植心有不甘,又继续道:“我还要开着电视机,听点声音睡酒店才能安心。”
明明知道许牧植是故意的,任湛却没有丝毫反驳:“你想怎么样都行。”
许牧植嘲笑他的虚伪,就算一天两天能够装得出来,许牧植不信长时间这么下去,任湛可以忍受得了。
当起伏的情绪渐渐平稳时,许牧植发现,任湛其实变了许多。
许牧植刚进房间时,因为觉得有点闷热,不经意间用手做了一个扇风的动作,之后便看见任湛立即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了一扇。
如果这个举动是巧合,那么,在许牧植坐下之后,喉咙不适地咳了两声,不一会儿,任湛就让人端来了一壶润肺的养生果茶。
还有刚刚许牧植在餐厅对着那些食物没有什么胃口时,任湛就到后厨吩咐他们熬了一碗粥。
他说:“没有皮蛋,加了鸡蛋。”
他终于记得许牧植不爱吃什么了。
绵密的鸡蛋瘦肉粥对许牧植现在来说具有点吸引力,他把整碗都吃完了。
但吃完后他又故意说道:“只是刚好合我胃口,你别误会,我不会感谢你的!”
任湛把碗移走,低声道:“合你胃口就好。”
许牧植不想和任湛在房间里四目相对,便打开电视机看节目。
其实心思完全不在电视屏幕上,徐归远一直在联系他。
最后一条短信是:【祖宗,你到底去哪儿了?快点回我电话。】
看得出徐归远十分心急,对于许牧植先前跟他说的“家中有事暂时不能上班”这个理由完全是不相信的。
许牧植只好实话告诉他:【我在任湛这里,暂时都会在这边】
徐归远就再也没有回消息过来了。
许牧植猜测他一定是对自己失望至极。
也好,所有人都应该离自己远远的,不然都会被牵连。
任湛看起来有点累,坐在床边的藤椅上闭目养神,许牧植故意把电视机调高音量,就是想吵到他不能休息。
他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任湛被电视机的嘈杂声影响,始终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一顿。
许牧植盘腿坐在沙发上,提醒道:“接下来我都这样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准备把电视机开着,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把我赶走。”
任湛低沉地笑了一声:“没事,你喜欢就好。”
无论自己怎么过分,任湛就是没有一点脾气。
这种情况太过反常,许牧植不相信他是出自本心的。
可无论许牧植是用打游戏的声音吵他还是用电视机的声音吵他,他还是无动于衷。
吵着吵着,反而吵到了自己。
许牧植心神劳累,在下午的时候想要睡一觉,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把电视机关了。
许牧植躺在床上,只要稍稍有睡着的迹象,就会被电视机的声音吵醒。
反反复复几次,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折磨的是不是自己了。
终于,任湛去把电视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