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珠手中剑被折断,后退了两步,眼睛血红,大声说:“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陆月雪轻叹:“你为何要杀他?”
余海珠用手指着那名峨眉弟子,“他身上的伤和我父亲身上的伤如此相似,我父亲如果不是他杀的,还会有谁?”
陆月雪摇了摇头:“虽然相似,但也未必便是他杀的。”
余海珠怒道:“我知道你和他相好,就要替他说话吗?”
陆月雪皱了皱眉,转过身:“余剑豪是你杀的吗?”她的话是问冷无忌,眼睛却看着别处,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到底他是魔道中人,就算是一时魔性大发,杀了人也是正常的。
可是余剑豪却是师傅的父亲,想到师傅临死前那样的目光,心里便不由地一寒。
冷无忌微微一笑:“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来问我?杀个把人算得了什么?我们魔道中人本就是杀人如麻。”
陆月雪呆了呆,此时狄笙与催玉笛等人都已赶至,她心里凄苦,暗想,师傅对我恩重如山,那一年,若不是师傅,也许自己早已经死在六月的飞雪中。便问:“无忌,余剑豪真是你杀的吗?你为何不说实话?”
这还是陆月雪第一次叫冷无忌的名字,冷无忌也不由地一呆,看到陆月雪悲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说:“不是我。”
一句话说出口,心里又是一怔,他素来不愿意辩白,居然只为了水风清的一句话就辩白了。
此时狄笙忽然开口说:“少爷,你何必否认,其实我早知道是少爷杀的余剑豪,因为少爷不愿意说,所以我也没有说出来。”
冷无忌一惊,抬起头,见狄笙眼睛不看着自己,却转头盯着别处,“少爷不是经常要喝人血吗?其实象我们魔道中人,为了练功,喝人血吸人的精元,那都是正常的很,只有他们这些自称正义之士的人才会大惊小怪。少爷每个月十五都是饮血练功,想必水姑娘是不知道的。”
陆月雪咬了咬牙大声问:“你每月十五都得饮人血吗?”
冷无忌默然,陆月雪大声说:“你不敢回答?为什么敢做不敢回答呢?”
冷无忌仰天长笑一声:“不错,我是吸人血,我是魔。魔是什么?魔便是无恶不作,滥杀无辜,你早就知道了,何必再来问我?”
陆月雪心里一阵酸楚,真的是他吗?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她双指用力,将手中夹着的半载断剑弹出。
断剑如闪电般向着冷无忌疾射而去,冷无忌不避不闪,断剑从他的右胸穿过,其势未尽,一直掠过湖面,“叮”地一声钉在对面的山崖上,整个剑锋都没入山石之中。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陆月雪心里也是一惊,原来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可怕。
鲜血迅速从伤口逸出,冷无忌却依然负手而立,默然不语。陆月雪心里一酸,驾起飞剑,大声说:“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也不管什么方向,全速飞去。风声从耳边掠过,酸风射眸子,眼睛里也便酸酸的。她只拼命睁大着眼睛,心里想,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他再过十几年,还将杀了自己的父母,虽然这一世的仇恨不要带到上一世去,但他到底还是他,一直没有改变。
一口气不知道飞出了多远,见脚下有个小镇,她在镇外降下剑光,心里迷迷茫茫,自己在这里的时间不多,过了今天,便只有三天了,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她漫步走入小镇,此地位于西域,风土人情皆与中原不同,其时已是八月上旬,正是一年之中十分炎热的季节,此地正是比别处还要炎热几分。
陆月雪走了几步,只觉得脚下的土地也是热得要命,她习惯了寒冷的气候,到了这个地方,就觉得不自在,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又干又热。她从天池飞出来时,也不辩方向,似乎是向着东飞的,问路边的一个行人,才知道此地已经接近火焰山了。
她漫无目地的在镇上逛了一会儿,忽听耳边“飕”地一声剑响,她用手一抄,却原来是一把小剑,剑上系着一封书信。她将书信拆开,见信上写着:本魔王已脱劫重生,定于明日正午在火焰山炎焱岭招开魔界大会,八方众魔接剑后务必参加,否则本魔王绝不会善罢干休,必然挫骨扬灰,让尔等神魂俱灭。
落款是:无色魔尊。
陆月雪将信又看了一遍,她阅历甚丰,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无色魔尊这个名字,想来在十几年后,这个魔尊就不在江湖上走动了。否则,她不会全无所闻。但如今看这个魔尊信上的话,却是意气风发,大有一统魔道的气势。
陆月雪发了会儿呆,随手将信揣在怀里,心想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以后做什么事情,明天就到那个什么魔界大会瞧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