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溪疑惑地看了一眼童栀,童栀发现自己说得有漏洞,收回手又改口道,“我也不是很爱看言情小说,就是无意间翻到了看一看,所以不用让徐贺推荐了。”
“好,你要是不喜欢这一类书,下次也可以一起去书店挑些感兴趣的书回来解闷。”
童栀点头应下,看着窗外不断后溜的树木,慢慢盯起车窗上模糊的人影出起了神。
见童栀在发愣,井溪也没再说话,只调低了空调风速,然后静静地专心开起了车。
井溪所有的动作,透过车窗倒影,悉数落入了童栀的眼中。
她细细观察着井溪的轮廓,十年的时间,他的变化其实很多。
五官上或许不是很明显,但是合在一起,整个人的面容也沾染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学生时期的井溪,话少,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可即便如此,也依旧透着青春年少的青涩。
如今的井溪,依旧话少,那些少年老成感已经退去,变成了真正属于成年人的沉着稳重,但不管是学生时期的井溪,还是如今成年的井溪,实际都不是多么热忱的人。
林晚就曾经说过,井溪就像《爱莲说》里形容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看得到,赏得到,给人好亲近的感觉,但实际就是不可越界贴近,总是携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林晚说完后,童栀也有所感触,但又觉得这种感触很飘,特别是这次重逢后,井溪和她的距离,好像就只是田边水渠的距离。
似乎只要她想,就可以轻松跨越。
这和林晚的感触,就不太一样。
童栀抵着车窗偏头看向井溪,她一直觉得,如今她与他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但是这两天看了许多贴吧的帖子,她又觉得过去的疏离都是错觉,其实她和井溪一直都是这样似近非远的距离。
比如,如今她和井溪总是同来同往,实际上过去也是,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帖子里有同届的同学提到,总是看到她和井溪一前一后进出校门,每天都是同样的时间、距离。像极了小情侣一起上下学,但是又怕被人发现,于是故意在校门口附近拉开距离,然后在校外又偷偷会合。
谈恋爱,约着一起走是肯定没有的。童栀向来是和沈慈恩一起走到路口,分开后又一个人独自回家。
但是她也不知道,原来井溪每天都是在同样的时间,以相同的距离走在身后,偶尔半路上留意到他时,她只当是恰巧遇到。
嗯......她们是邻居,很大概率这一切就只是巧合,但经历了两天的同人洗脑,童栀现在也开始思考,自己和井溪究竟是何时没了疏离。
童栀细细想着帖子里提到的一些被她忽视的细节,再经过吧友们的想象描写,倒是让她这个当事人也有些迷茫不清。
“困了就休息一会,到了我喊你。”
井溪看了眼靠在车窗上安安静静发呆地童栀,明媚的阳光经过层层削弱,在她柔软蓬松的发顶处,镀上了一层柔和微光。
看起来像是偎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兔子。
“井溪,你是不是替我送过作文本给王老师?”
被阳光熏得微微眯眼的童栀蓦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半晌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把自己看完帖子后,一直疑惑的问题问了出来。
她倏然坐起身,想着怎么去补救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井溪思考了一瞬轻笑道:“是,那次你把作文本落在了我的书桌上,然后我替你交了过去。”
“我落在你的书桌上?”
童栀一直都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忘记过作文本,她们以前交作业都是放在课桌上由组长课间来收,如果她没交,组长一定会来找她。
落在井溪的书桌上......
书桌?
童栀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井溪惊讶道:“是清明节假期那次么?”
井溪点了点头:“是,就是收假的前一天晚上,你收拾作业本时,把作文本落在了我那里。第二天我们两个人都随张校去二中参加辩论赛,作业也没及时交。回来后王老师让课代表来问,刚好你不在,我就顺手一起交过去了。”
童栀眨了眨眼,她一直以为那次的作业是组长自己翻了书包收去的。没想到竟然是她一开始就丢了作业,阴差阳错让井溪送了去。
看到童栀转着眼珠思考这件事,井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骤然弯眉笑出了声。
童栀看向突然抬手抵唇掩笑的井溪,挠了挠鼻尖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