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磁性又清越,带着些岁月过滤后的低沉成熟感。
瞬间透过心脏。
聂召摇了摇头。
她在某一刻,忽然觉得,她有点配不上这样的靳卓岐。
那种莫名其妙的自卑感是她当年第一次见到孟寻时才有的。
区别是,她对孟寻的看不起而自卑,此时却对无法并排站在靳卓岐身边而自卑。
她没有什么背景家境,也没有能够跟他匹配的工作,甚至如他所说没有什么优点。
如果不是靳卓岐愿意施舍似的打开一点心窗,她跟他绝无可能了。
可聂召又想到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总总,历尽千帆,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手指微微蜷缩了几下,她抬步跟上靳卓岐。
有风灌进来,最后一个台阶刚好是风口,吹进来的风就卷在这一块,聂召抱紧着怀里的猫,用脊背挡着风听到外面正在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鼻子也被风灌得泛红。
雨水都已经溅到了楼梯口了。
小区湿漉漉的,雨水把远处的一切都给模糊化了。
本就潮湿阴暗的夜晚显得愈发沉重难耐。
靳卓岐看了一眼她,撂下一句:“等着。”
聂召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靳卓岐直接冒雨走下去了。
身影不一会就消失在雨幕里,不见踪迹。
她记得他后备箱里似乎是配一把雨伞,但他既然都淋雨了,直接把碎碎抱着上车不就行了,干什么还要去拿着雨伞回来再抱它走?
等他撑着雨伞过来,身上湿透了,甚至裤腿上都在往下滴水。
聂召盯着他衣服看了好几眼,又见他把一个干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他单手给她披的,差点掉地上,聂召急措地裹紧衣服,把臂弯里的小猫也完全压在衣服下面。
衣服上还带着一些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喷了香水,像是她以前买过的一款,前调有柏林雪松的冷冽气味。
暗暗深吸了一口,低着头被靳卓岐揽着往雨伞里走,她一抬头就能看到雨伞整个都是往她这边偏移的。
外面的雨下的真的很大。
夹杂着雷鸣声与时不时出现的电闪,一道劈开天地的光照耀过来,聂召也更清晰看到了靳卓岐流淌水的下颚线。
她正想说不用,又清晰地感觉到靳卓岐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热意滚烫,那一刻聂召忽然觉得有些眼红,鼻尖的酸涩也开始层层叠叠加重。
她低着头没吭声,靳卓岐侧眸看着她,即便天色很黑,路灯被雨幕蒙住,也好似能够清晰察觉到聂召的任何情绪。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空,淡声说:
“已经湿了,再湿点也无所谓。”
他说完之后开了车门,手掌挡着上边让聂召坐进去,“啪”一声副驾驶的车门被关上,他才合上雨伞自己坐进了驾驶座。
聂召坐进来之后还有些愣,她把猫放进来不就行了,她跟着过来干什么?
看着旁边靳卓岐插上车钥匙,开了车内空调,她才试图去拧了一下门把,没打开,被锁了。
“你干什么?”聂召明知故问。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表情很难看:“你这小区能住人吗?”
聂召有些不满,她好歹也住了几个月了。
“能,就是有点偏而已。”起码对得起价格。
刚还不愿意带她走呢。
靳卓岐侧头往远处的楼上看了一眼:“停电了。”
聂召顺着他的视线,微微低着头透过窗户往小区的某栋公寓上看,果然,每家每户都关着灯。
他们小区,电路有些老旧,是容易坏。
果不其然,下一刻群里就有物业提醒,最近连续暴雨,小区可能会频繁停电。
消息还没看完,车子已经驶入奔流不息的马路当中。
前方扫雨刷“滋滋”地响着,车载音乐是一首英文歌《Hearbreaker》,空调热气逐渐拂去身上的冷意,聂召却没把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脱掉,反而侧着头看着靳卓岐。
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没擦干净的水珠,身上已经湿透了,外套被扔在后排,里面一件白色衬衫的领口被扯开,单薄布料煲贴着身子,似乎能看得到他身体的健硕线条。
或许因为她的视线过于灼热,等到红灯时靳卓岐停下车,手肘撑着方向盘,侧着头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看什么?”他的嗓音不咸不淡的,却因为淋了雨,有些被雨水润过的哑。
“你。”聂召毫无惧意地直直跟他对视着,脑子里游走着。
“你在伦敦的时候是不是很多人追你?”
毕竟他这样条件的男人不算多了,聂召知道,他就是性格随性,谈恋爱也不像是葛元凯那种冲着上床跟自己爽去的,葛元凯的那种更应该说是包养跟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