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沾着好几颗白米饭,眼眶还是红的,模样格外狼狈。
靳卓岐都害怕就算是眼睛有机会恢复,也会在某天被她哭瞎。
聂召没吭声,低着头,强压着反胃,摇了摇头又拿起刚才那碗饭。
“靳卓岐,我会乖乖吃饭的。”
“你也好好吃饭。”
他这个人甚至都不吭声,他太了解聂召了,就算说了她也不会听,所以他选择跟她一起承受着。
于是聂召强撑着吃完了半碗米饭,又吃了她最喜欢的番茄炒鸡蛋,吃完饭躺在床上午睡。
她听到靳卓岐接到了一则电话,对面说的英文,聂召太困,没太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即将陷入梦乡时,听到靳卓岐走进了她的卧室,扒拉开被子跟她说了一声什么。
聂召醒来时已经没看到靳卓岐了,眼前一片黑,周遭静到可怕。
她平躺床上缓了一会儿,感觉到心跳在加速。
睁大眼睛看了天花板呆了好久,才坐起身下了床。
门外有人敲门,聂召坐在沙发上,抬起头对准发出声响的门口,全身都静止了:“谁啊?”
“是我,聂召,我知道你住在这里!快点开门!”
门外的人声像是嘶吼出来的,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不停用手掌拍打着门。
“Duang”的声音像是要拆楼。
聂召庆幸这一层楼就只有他们一家。
聂召走到门口,贴着门口,皱着眉问:“你谁?”
“我们是蒋听的爸妈,聂召我知道是你,你开门,我们跟你谈谈。”
聂召站在原地没动,有些疲惫地用掌心揉了下额头,转过身背靠着门,身子顺着门往下滑,靠着门蹲坐下来,下巴搁置在膝盖上,听着外面不停的拍门声,心底异常平静。
“你快点给我开门!!!别在里面装死!”
“怎么,你现在还想逃避责任是吗?孟家一家都跑了,你别想跑!”
门外的人大概是喊累了,喘着气狠狠踹了一下门。
“你不用藏着,我们迟早还会来的,你害死了我女儿,还在网上放出那些消息,自己却一走了之,不给钱我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你倒是过得很好了,你想得美!!!我们夫妻俩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你要给我女儿偿命你听到没有!!!”
“干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晚上能睡得着吗!?”
……
聂召的耳畔像是被什么东西蒙着一层,她的思绪放空着,只感觉到一些刺耳的声响变换成了玻璃摩擦的声音,一下一下刺着耳鼓,她听不清,只感觉耳朵痛。
蹲着不知道多久,才缓过神去摸口袋里的手机给靳卓岐打电话。
她迷迷糊糊记得靳卓岐说,他今天有事要出门,晚上七点前回来。
现在已经四点了啊。
给他打过去之后几乎秒接,那边似乎是在酒吧,很吵闹。
他接听着电话一边走到安静的长廊尽头,声音有些酒精润后的磁哑,不太着调:“喂?想我了?”
聂召没立马接话,隔了几秒才说:“靳卓岐,好像停电了,你回来吗?”
“回。”
那边又问她:“想吃什么,给你带一份回去,菠萝包还吃吗?”
聂召没胃口吃东西。
“就想你回来。”
“半小时。”靳卓岐撂话。
等他从酒吧出来,驱车往回走,还真一分不差地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家。
摁开密码锁推开门时,刚要跨进去,就看到聂召穿着一个很宽大的黑色长袖,下摆盖住大腿根,莹白的腿细长漂亮,正靠坐在地板上。
天气虽然不太冷了,但还没完全转热,地上铺着羊毛毯应该不会太凉,但靳卓岐还是皱了下眉。
他站在玄幻换了拖鞋,把外套放在旁边架子上,看着聂召仰着下颚看他,蹲下身子,手臂从她的腿弯处越过,稳稳抱起。
“你就不怕是别人进来?”
靳卓岐抱着她往卧室走,眼神瞥了一眼她赤/裸着的脚。
聂召勾着他的脖颈,浑身没骨头似的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我又不傻,我听得出来你的脚步声,跟别人不一样。”
不知道什么戳中了靳卓岐,他笑了一声,心情都好像很舒畅,散漫开腔问。
“哪不一样。”
聂召无视他的笑意,只是说:“很重,走的频率我也能听出来。”
靳卓岐把她抱上床,掀开被子放进去,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亮着的灯。
自从他们搬来这里,家里的灯从来没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