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架子上高高低低摆着一些写着外文的洗浴用品,王梓白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挤了一个高瓶子的觉得是洗发水,胡乱抹到头上,奇香。拿香皂打了一遍身上。
张姨拿了一件黑T恤,黑牛仔裤,和蓝色牛仔衬衣,一条毛巾放到卫生间的门口。
王梓白套上张姨给准备的衣服,虽然都是黑廷赞的旧衣服,但都是名牌货。王梓白虽然瘦,但是很壮实,衣服穿上很合身,但是他自己觉得有些紧,和以前穿得松松垮垮的完全不一样。头发湿漉漉还有些滴水,黑廷赞看着王梓白从隔栏转过来时一愣,他从来没发现王梓白居然这么帅。
“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呐!”张姨边夸着,让王梓白坐下,给他拆胳膊上的保鲜膜,拿毛巾给王梓白擦手臂。
这时从楼梯走下来一个穿着一身中式布衣布裤的中年男人,梳着大背头,身材壮实魁梧皮肤黝黑,面容不怒自威。黑廷赞跟他一点都不像,黑廷赞是那种白净瘦高的细长条身材,五官太过精致甚至有些女相。
黑廷赞看见他爸,没有了平时在王梓白面前飞扬跋扈的劲头,小声跟王梓白说:“这我爸。”
王梓白赶忙站起来:“叔叔好。”
黑云龙:“嗯,不必客气,坐吧。你们玩。”说着没有在饭厅停留,从车库后门出去找疤脸。
车库外面的四五辆黑车和那些穿着黑衬衣黑西服的小伙子都走了。疤脸独自抽着烟,看见黑云龙下来,把烟掐了,点头道:“大哥。”
黑云龙双手插着裤兜,看着墙边的格桑花说:“你带去的人没动手吧?”
疤脸:“没有,我们到那就把孩子们都吓住了。”
黑云龙:“有被打伤的孩子?”
疤脸:“没事,皮外伤,两天就好。”
黑云龙:“看样子送黑子出国得提前了,本想让他上完高中,再在国内还不一定惹什么大祸出来。”
疤脸:“嗯,黑子其实没怎么动手。是那个叫王梓白的孩子手可够黑的。”
黑云龙:“这个叫王梓白的,是黑子的好朋友?”
疤脸:“嗯,小学就在一所学校。之前听黑子说是很小就父母离异,跟着父亲,父亲是开大货的,一天到晚不在家。那孩子一天三顿饭都没着落。”
黑云龙点点头说:“既然是黑子好朋友,以后常叫他来家里吃饭。”
疤脸说:“你跟他的交流也太少了,知道的事儿还没我多。”
黑云龙说:“他不乐意跟我说,我有什么办法。”
疤脸说:“得了,吃饭去吧,这都九点了,俩孩子估计都饿坏了。”
疤脸上楼叫俩孩子下来,他开车,黑云龙坐副驾驶,让俩孩子坐后排。
黑色轿车子刚出小区,后面就又跟上来两辆黑色轿车。三个车开到饭馆,王梓白从第一辆车上下来,张姨从后面一辆车下来,和刚才在家穿的衣服不同,是很正式的套装,头发在脑后盘起来。其他都是黑西服白衬衫的小伙子。
王梓白跟在黑廷赞旁边问:“张姨是你姨姨吗?”
黑廷赞说:“不是,我出生张姨就在我家照顾我和我爸,好多年了。我们出来吃饭都让她跟我们一起。”
王梓白从来没见过这么金碧辉煌的饭馆。巨大的包间,左右放了一大一小两个圆桌。王梓白目不暇接地看着屋子里的装饰、家具、餐具,每一样东西都发着光。王梓白惊讶的两个眼睛不够用,这一个包间,就比自己家还大。
大家入座,黑云龙左手是疤脸,右手是黑廷赞,王梓白进了屋子就一直站着没有坐下。
疤脸指黑廷赞旁边的位置说:“小子,你坐那。”
王梓白坐下。
张姨坐在了黑云龙的对面。
王梓白看着面前一摞摞一件件纯白的瓷器,大中小的托盘,茶杯,碗,勺子。都是纯白的,拿在手里轻极了,白的刺眼,像能透过光。高脚杯大、中、小三个,一个茶杯,一个直身的玻璃杯。
王梓白纳闷,这都是给一个人用的?他家都没有这么多杯子。
陆续有几个黑西服白衬衣的进来,在隔壁小圆桌落座,这个能做十二人的大圆桌就他们五个人。
疤脸说:“黑子,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好朋友?”
黑廷赞敷衍道:“这是我爸,这是三叔,这是王梓。”
黑云龙跟王梓白说:“别看你三叔脸上大疤吓人,其实一点都不厉害。一天到晚婆婆妈妈的。”
疤脸斜着嘴笑了一下,这大半天王梓白还是头一次见疤脸有了表情。王梓白觉得疤脸乐起来脸上那条疤带着两边的缝针的针眼坑,狰狞扭曲,整张脸更难看,更吓人了。还不如不笑,他还是第一次见笑起来会变得更加难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