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用心这个词用得非常准确。
季隶铭的别有用心,一直藏得很深,恐怕路言意是隔了很久才意识到他的用心。
上天似乎也偏爱季隶铭这样的天之骄子,让一月初的初冬就开始飘雪。
季隶铭直接拆开包装,把围巾的标签摘掉,递给叶拙。
季隶铭:“好了,下雪了,你戴上吧……路言意的我今天没带,你明天帮我带给他好吗?我明天继续在这里等你。”
他就像生怕叶拙拒绝帮他转交一样,上前两步就要把围巾给叶拙戴上——毕竟强制送出去也是送出去。
叶拙闪开身,接过季隶铭半送半塞的围巾。
季隶铭:“生日快乐!虽然是前天的事情了。”
叶拙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
反正也只是顺手送的,还为难季隶铭找个理由。
不过好歹自己也拿了他的东西,就得帮他办事。
雪花落在季隶铭肩上,就像韩国偶像剧里的一幕。
闪闪发光的男孩,纯白无瑕的飞雪,还有仿佛圣光般的路灯灯光……
叶拙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季隶铭面前,平淡地连路人都不够格。
只是今天路言意请假,错过了这样美好的画面。
叶拙捏了捏酸疼的眉心,语气不受控制的烦躁起来。
“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吧。”
季隶铭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叶拙,“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今天季隶铭怎么话这么多?
叶拙无力和季隶铭纠缠。
他叹了口气和季隶铭说:“路言意后天来上学,你有什么话就自己去和他说吧。”
把路言意上学的时间告诉他,已经是叶拙最大的宽容。
旁观者清。
叶拙早已发现季隶铭和路言意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但这个时候,正处着其中的二人却朦胧未知着,以朋友的关系别扭地相处着。
叶拙认为,如果季隶铭多些勇气,也许高二那年他就不用收下那条围巾,也不用在几年后,因为同样款式的围巾,牵扯出许多事端。
-
现在依旧是冬天。
但此刻既不是夜晚,也没有下雪。
围巾还是当时的款式,因为经典,所以永不过时。
季隶铭穿着和过去相似的大衣,五官也并未有太大的不同。
一切看上去都好像和四年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季隶铭的气质已经与当年稍显青涩的少年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差别。
四年时光过去。
季隶铭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磨炼的愈发成熟稳重。
眉眼间流露出不着痕迹的强势,和永不摇摆的坚定。
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他父亲年轻时的风范。
叶拙和他站在一起,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大家希望看到的剧情是:出国多年的白月光归来,却被已然成为顶尖精英的主角打得跪地求饶。
事实却是,叶拙还是个毫无起色的小助理,几秒钟前还因路言意的戏谑而喘不上气。
更别提他衣服上沾的大片奶油,和手里那条快要垂在地上的围巾。
狼狈。
狼狈至极。
以至于季隶铭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诧异…和怜悯。
所以他才会以为,我连一条围巾戴五年都舍不得扔?
叶拙心烦意乱,大脑一片空白,先挂断和路言意的通话,而后和季隶铭说:“这条是你丢在这里的,你送我的那条早起被我扔了。”
“扔了?”季隶铭想也不想,立刻说:“那我再送你一条新的。”
“我不要。”
“那这条送给你。”
这话一出,季隶铭自己也愣了几秒。
一条戴过的,还被弄脏的围巾,为什么要送出去?
叶拙顿了顿,面容平静地和他说:“我还没有穷到戴别人围巾的地步。”
但脏了就是脏了,叶拙主动说:“这条多少钱,我原价赔给你。”
季隶铭摇摇头,“已经戴了五年,你不用在意,只是我得谢谢你帮我找到……”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又说:“我一会还得去开个会,没时间给你买谢礼了,要不你给我个地址,我买好了差人给你送去——或者你觉得不够用诚意,我就亲自去送。”
叶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不可能把地址告诉你,如果你想和路言意和好,就自己想办法,我不会给你牵线搭桥。”
从昨天晚上开始,季隶铭就在向他旁敲侧击。
关心路言意是否单身,关心自己是否得手,现在直接向他要起地址……他还没有傻到主动给季隶铭送机会。
叶拙笃定,这些年里,季隶铭成长的也不仅仅是商业头脑。
如果现在的季隶铭对上路言意……
两个都没放下彼此的人,心底都还藏着没熄灭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