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隶铭今年二十六岁。
同样是二十六岁,季爸爸已经和季妈妈在一起四年,季隶铭也都已经三岁。
但季隶铭却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季妈妈都有点担心自己孩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不然为什么这样一个全方面都很出色的孩子,怎么会搞不到对象呢。
季妈妈苦口婆心地说:“你一直比别的孩子成熟,我和你爸爸也相信你能把自己的生活处理好,可是你总要拥有自己的小家庭,算命师父说得也不一定对,你自己不能放弃呀。”
季隶铭笑了笑,但笑意有些苦涩,“我没有放弃,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没处理好……过节的事情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那好吧,你自己拿主意,但要是有什么困难还是和妈妈说。”
“嗯…”
几句寒暄后,季妈妈挂断了电话。
季隶铭望着院子内随风摇曳的树叶,心也跟着一同摇摆。
他和叶拙……还能在一起吗?
如果家里人知道他会带一个男孩回家,会是怎样呢?
季隶铭深呼吸,暂时把家里的事情搁置下来。
家里人的态度可以改变。
只要他有足够的决心,总能得到家里的认可。
但现在他和叶拙之间的事情还没有确定,考虑这些也太过着急。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季隶铭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依稀从那酥麻的余韵里猜到了一些。
“咔哒——”
客厅门开了。
-
叶拙打开门时,想着自己快速回到卧室,这样就能避免和季隶铭见面,也不用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可他只是将门打开,甚至还没迈步走入,就已经和季隶铭对视上。
季隶铭从客厅沙发上站起,从他闪躲的目光里,叶拙能确认他也和自己一样,不想面对昨晚。
季隶铭:“回来了……”
“嗯。”叶拙低下头换鞋,避免和季隶铭目光对视。
季隶铭在客厅里毫无目标地走了一圈,才终于才叶拙的穿着上找到话题。
昨天叶拙还在穿短袖,今天就换成帽衫,简单的穿着,让叶拙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很多。
季隶铭来到客厅的水吧旁,问:“外面是不是比较冷,喝点什么?”
“不用了。”叶拙背着双肩包往楼上去,走到一半时又退了回来。
“这个…解酒药,我路过药店带回来的,可能以后会经常用到。”历文在家,喝酒是少不了的,叶拙侧目看了看季隶铭有些憔悴的脸,问:“你现在还头晕吗?要是头疼得厉害就吃一点吧。”
季隶铭接过道谢。
叶拙低声说:“下次不能由着厉老师了,他喝起酒来就没轻没重。”
季隶铭才意识到历文始终没有出现,“历文人呢?”
“他今天在学校临时有个活动要出席,我刚送他回来。”叶拙本是自然回答,但季隶铭忽然叫住他。
不是直呼其名,而是叫他:“叶子。”
叶拙定在原地,季隶铭面对他仅有一臂之远。
季隶铭骨节分明的手向他伸了过来。
“我要上去了!”叶拙逃也似的后退一步,“太、太困了!”
“咚——!”
叶拙用力关门的声音从二楼传到一楼。
季隶铭收回手,看着落在楼梯上的一片落叶。
这片叶子随着叶拙的快步离开而飘下,季隶铭还没帮叶拙把叶子摘出来,它就自己掉了下来。
叶拙……在躲我啊。
-
怎么会这样?!
叶拙靠在门上,单手捂住自己的左胸口。
他的心跳正在以超负荷的速度跳跃,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那样。
这个姿势让叶拙又想起他努力想要忘记的、有关昨天晚上的事情。
那是一段混乱的记忆。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叶拙感到羞愧和不可思议。
他深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把自己连同肩上背包直接甩在床上。
书包压在叶拙腰下,硬邦邦地抵着。
叶拙把书包抽出来,而后打开拉链,从里面翻出崭新的相册。
里面的第一页已经装上新的相片。
正是搬进来那晚叶拙拍下的那张。
沐浴着月光的宅子是那么让人安心。
那天晚上的月亮,和昨天的月亮一样明亮。
那是他被季隶铭推在门上的时候看见的。
他应该为自己担心的,但可能是被空气中弥漫的酒熏醉了,他一眼就看见了那样皎洁的圆月。
季隶铭的鼻息近在咫尺。
那双幽深却又闪烁着光辉的深邃眼眸里全部都是叶拙自己的样子。
叶拙喉头起伏数次,才挤出干涩的问句:“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没有,我没有喝多。”
季隶铭这样回答,做出的事情却和回答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