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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累死我了,和人打交道比和草原上的狮子打交道还复杂。”
历文化作一滩橡皮泥,满脸痛苦地倒在沙发上。
他的性格虽然开朗,但也最讨厌和不相熟的人打交道,加上这几天展览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沟通和处理,这次回来,叶拙发现历文原本穿着刚好合身的裤子都宽松了。
他本想闭眼睡一会,又猛地睁开眼:“叶拙,你的脸还好吗?”
历文挣扎着把自己翻了个面,四肢打挺的样子活像条咸鱼在蹦跶。
叶拙实在看不下去他这样费力,说:“没什么,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伤口而已。”
换药的时候他对着镜子打量了一番。
表皮被烧掉了一些,但是里面的新肉已经在慢慢修复,一小片粉色在面颊之上,上尖下圆的形状仿佛是个粉色的泪滴形状。
历文还是不放心,让叶拙下次换药的时候记得拍给他看。
但是想想,还是担心叶拙会故意瞒着他。
“你不许骗我,我得找个信得过的……”历文目光在房间内搜索着,但却看见季隶铭的身影。
“季隶铭呢?”历文问。
叶拙指了指厨房。
历文一头雾水,“在他厨房捣鼓什么?”
话音刚落,季隶铭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明明是很精英的单手接电话的姿势,但在他转身露出围裙上的蓝胖子图案的时候,季隶铭就瞬间从百亿俱乐部坠落凡间。
从历文身边经过的时候,季隶铭露出一个微笑,同时对电话那边说:“好的,你放在门口,我一会过去拿。”
历文的下巴都合不上,“这是在干嘛……”他转头看向叶拙,却发现叶拙淡然地喝了口茶。
季隶铭从门外拿了什么东西回来,历文看不见具体的东西,但立刻联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产品。
“这不会是你买的三件套吧?”历文迎上去,努力够着头,试图从袋子里看出巧克力草莓橘子三件套中的任意一件。
在季隶铭大大方方把袋子举起来的时候,历文脸色都吓白了,“光天化日的你……”
一节芹菜探出塑料袋,碧绿的叶子和历文尴尬的脸色交相辉映。
“光天化日的你要下厨啊……”
历文心虚地瞥了一眼叶拙,发现叶拙并没有多留心这里之后,拉着季隶铭到一边去,悄声和他说:
“你能行吗?这种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我之前做饭都把陈松柏吃成食物中毒,送进医院医院了。陈松柏这种狗东西死不足惜,但是叶拙的胃可经不起折腾。”
历文咬咬牙,违背自己的良心,支了个损招:“不行就偷偷叫外卖,倒进家里的碟子里呗,装装样子就行,不要动真格的。”
他是真担心叶拙出点什么意外。
季隶铭笑了笑,“我可以的,肯定不会给你们下毒。叶拙最近几天都没胃口,都是我下面给他吃,这次炒菜试试。”
历文品了品,表情变得很微妙。
季隶铭纠正说:“吃我给他下的面。”
“说话精准一点,不要搞这种擦边球,把我吓死了。”
历文松了口气,叶拙的声音又忽然传来。
“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能说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历文干笑几声,连复述一遍对话的勇气都没有。
在纯爱面前,他觉得自己懂得太多反而是一种邪恶。
三十岁的年纪,最忌讳油腻。
历文二十九岁的时候还在讨厌油腻老司机,没想到年纪到了,就自动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我脏了……”历文颓然坐回沙发上,神色黯淡地仿佛整个人都变成灰色。
叶拙想了想会让历文发出这个感叹的原因,开导说:“季隶铭做饭比我好吃。”
看叶拙这么认真,历文更加惭愧。
炒菜和下面并不肮脏,叶拙和季隶铭也很纯洁,是他这个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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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拙不忍心让季隶铭一个人在厨房忙活。
毕竟季隶铭是客人,哪里有客人干活,主人休息的道理。
叶拙看了看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历文,起身来到厨房。
“需要我帮忙吗?”
季隶铭放下手里的锅铲,脸侧已经有热出来的汗滴,“不用,你坐着等吧。”
有些人做饭追求速度,习惯把灶台都弄得一团糟,等全部做完了再收拾。
有些人则反之,做饭的过程里收拾,但就会做得比较慢。叶拙就属于后者。
他到厨房里也是想着不要打击季隶铭的热情,帮着打打下手,处理一下卫生就好。
但没想到季隶铭不仅动作利索,连厨房都收拾地很干净。
这样熟练,叶拙终于相信季隶铭不是为了骗他放心才说自己经常下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