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执安回了一封。
第二日便要剿匪。
朝廷说了多次要剿,也未来,向执连发三封檄文诏安,匪徒要是真好好数数檄文,怕能堆成一摞。
杨叔与毛翎等待这日已久,天不亮都已经在整装军械。
杨叔一边仔细清点盘算,一边说“今日我刀要开荤,你可得离我远着些。”
毛翎将军械搬上平车,挽着袖子道“怎么,怕我上场太猛,抢了你的风头?”
杨叔笑道“你一个看家护院的,还是躲后头吧。”
毛翎反唇“你现在不也是个扫地铺被的!”
杨叔不服“我铺的可是海先生的被!”
海景琛在门外听到,向执安也在,尴尬的笑一声。
向执安说“景琛的被子金贵。”
海景琛说“他总胡乱说话。”
向执安说“海先生近日气色好,比什么都好。”
海景琛带上唯帽,一行人出发棉州。
到了棉州已是午间,闷热的夏终于散去。
找了个院子歇脚,大军已在城中休整,若是快的话,早早就能回卫。
向执安倒是不急,与海景城四处相看。选在哪里落个院子。
海景琛选了个临着溪头的空地,说以后若在这里,多是心旷神怡。
向执安倒是看上了土匪窝边的一角,就是那土堡甚煞风景。
晚间二人用饭。
毛翎进来说“主子,有信。”
海景琛搁下筷子说“来了。”
向执安摊开信件。
向执安看着海景琛说“景琛怎知?”
海景琛说“若要剿匪,直接寻个日子打的措手不及。但是主子又让写了起事的时间,又多次诏安,我想着,这里头有人,主子想等他走。”
向执安说“啟骛对我说,督察院骁骑混入这啸虎寨,算来也多年。好好的骁骑怎会不做?想来多是因为督察院提督崔治重,聂老曾跟我和啟骛说,此人的话一句也不要信。但是这一程下来,我知他暗中相助多番,又将自己择了个干净。督察院放这骁骑进啸虎寨,只怕是要扯朝廷上那些扯不清的破帐。聂老以前与我说过,当年崔治重一本折子下了晟朝三成贪官,还卸了皇后的左膀右臂,将皇后的父亲基本架空。我猜想,崔治重这样的人,怎会放过棉州。我需得给他的暗子,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我已说了最后的日期,他既能为崔治重所用,定然已经摸完了棉州的账,以后我们接下,就可以通通翻过。”
“而且,我也想送崔大人一份薄礼。”
海景琛说“信上写的什么?”
向执安说“啸虎寨这些人,哪些能留着做事,哪些罪孽深重罢了。”
海景琛说“大当家呢?”
向执安说“二把手对大当家多有溢美之词,或可留下。”
海景琛掀开唯帽“这有不妥,若不擒王,恐难服众。”
向执安说“早已无王。”
海景琛说“你与毛翎杨立信交代了。”
深夜,毛翎杨叔率一万兵马团团围住了啸虎营。只留了一个门。
军士们开始给土楼烧火,浓烟呛的人都无法呼吸。
军队里还有些草匪投身。忙不迭的就钻着洞往土楼跑,但是土楼已只剩几百人,还多是些弱残。
海景琛说“公子,我们好像被耍了呢。”
向执安说“周广凌不是早就说了么,近来多有人从睢州来往。若我没猜错,这些匪徒,多半已经到了睢州。”
海景琛轻笑一声。说“是啊,我们在棉州顺利剿匪,该在这留一批常备军。但是睢州刺使。这会儿就有的忙了。”
匪身投军的细作已被全数揪出,也不必再费心寻找。
向执安对着一万军士道“棉州匪徒已被剿尽,今日兄弟们都有功劳,一会儿一人一百钱前来领赏。”
向执安道“今日起,向执安驻扎棉州,只为晟朝剿尽匪患,弟兄们从了军,在棉州,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我定然会给你们安逸的日子。”
就放了火,就站稳了棉州,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向执安发公文。
海景琛执笔。
以后每户人家多少人都需上报,拟报做策,五户一组,若是少了人便来汇报,若是有一人入匪,五户连坐。若举报匪徒,查实便得赏钱一百。藏匿匪徒,打入军狱。
可以行商,行医,开互市,棉州贫瘠,税负减半,田地丈量,均衡分配。
棉州将开设学堂,供七岁上十五岁下孩童读书,位置就在原先的草匪土楼。
向执安将这土楼重新修葺,供卫,棉。睢三州学子读书。
海景琛道“主子,不妨我们打个赌,睢州刺使几时憋不住。”
向执安道“卫州的粮也不是白吃的,光睢州刺史来了可不成,我也就一万人,剿匪,可不够,得卫军一起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