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狗太子是吧。”
“你倒是也不用……如此……”
“如此什么,他本来就是条疯狗。狗仗人势,狗彘不食。”
向执安听着便笑了起来,长这么大,这是第一个对自己说,太子是疯狗的人,向执安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这条疯狗多少次,但是从来不敢露出一点。
“对,一条疯狗。”向执安眼里含泪,终于从嘴里骂出了这句话。
“骂人都这么柔弱。”
“衣服给你放这了,你穿上吧。”赵啟骛终于坐够舍得走了。
换了衣服的向执安出来。感谢了赵啟骛,便要回客栈了。今日本来要与罗绮交个朋友,想着日后借商道行个方便,好像看起来,恩不成,只能施威了。
“你若是在想商道之事,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赵啟骛斟茶,“渴了吧,泡那么久。”
“请世子赐教了。”
赵啟骛狡黠一笑。
“从今天开始,我便会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赵啟骛的人。”
向执安一口热茶差点喷出,咳嗽了几声歪着头没懂赵啟骛的意思。
“你的人?”
“你没想错,就是那个意思。目前上梁并没有能与神机营,御马监,加督察院骁骑,还有下奚大军的抗衡之力,但是若说你是我的人,我只说了人。我又没说钱。可是你对我痴心一片。要什么给什么。钱,粮,战甲,军械,都非得给我。”
“世子没招啊,生的相貌好,让执安一见便倾心,我去他娘的每三月去一回郃都,想的可真美。”
“当然了,我想以你目前的困境,若是加上上梁的势,必然迎刃而解。”
是好主意。
但是怎么这么……你的人。凭什么不是,你是我的人。而且,怎么就我好像个没见过男人的痴人,为了与你同塌而眠就要掏了全副身家,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姿色有误解?怎么听起来都像一个一掷千金为博美人笑的话本子。
向执安的茶总算咽下去了。
在这汤室,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钱到底在哪里的罪臣之子,跟一个在督察院洒水扫尿墙的人,一拍即合。
“对了,你带着孩子,别住你那破屋了。来我这梨花渡住吧。”
向执安没有拒绝的理由。
***
赵啟骛趁着夜色出了益州,还需回去找那个长得像拙劣的木工雕出来的崔治重回话。
督察院可真是个好去处。督察院下设四司,分别为:情报司,复核司,长狱司,才人司,其实还有个进了都察院才知道的,花刺司。
前些四司甚好理解,比如张大人家新娶的贵妾家中是否有罪人啊,李大人新娶的儿媳背着朝廷放印子钱啊,其实王大人表哥的女儿的侄女其实是孙大人媳妇的表妹的闺中好友,反正你想知道的朝中千丝万缕的关系,来了情报司,基本扒光了你的衣服,裤衩子都不带留的。
复核司也简单,就在反复再核对些。才人司就是为督察院收天下英才的地方,但是这长狱司,可就是个好差事了。都察院能提的人,基本都是不可为外人道的,能正儿八经入狱的,就得去大理寺了。所以这里可以转圜的余地就很大,大多时候都可以靠钱捞人,或者花钱买命,人死了,麻烦自然就断了,一些不能在白日下做的事情,都在督察院长狱司进行。
但是花刺司,鲜有人知。这是督察院自己养的一批绝色的女子,放养在各州郡出名的花楼,酒肆,坊船之内。只要有了消息,只会少一个绝色女子,再加一具尸,基本嘛,就是床榻之欢,恶徒死于花楼,家中不便传扬,草草了事。
赵啟骛没有想过受制于崔治重,但是崔治重算人之稳,心海之深,让赵啟骛似是临渊。上梁没有渊,赵啟骛也没见过渊。但是赵啟骛却在这灯红柳绿的郃都,看见了。
如崔啟重只将信给赵啟骛看了一眼,第二日,这郃都的局势就发生了翻转。
崔啟重还是那般笑眯眯,对着赵啟骛说“哎呀,你先别说你的事,那向执安跑了,郃都都着急着呢!嗐!你说这这这…!”
第14章 书生
“先生,我前日里见得罗绮并不要好。还是赵啟骛出来施压。”向执安也不知这事儿算成了还是没成。
“无事。那个位置就摆在那里,你若真跟赵啟骛约了这虚名,那赵啟骛的势,就是你的势,换了他,也能做。第一刀,务必要漂亮些。”
聂先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就跟你说这土豆该横着切更好看些。
向执安说“先生,若想换了这罗绮,那势必引起郃都的注意。”
聂老眯着眼睛翘着二郎腿“皇上,不上朝,几日了?”
向执安恭敬道“算上之前,整有四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