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情道“慎儿还望崔大人多多指点。”
崔治重抬抬手说“我怎敢指点,我一个督察院的就管些狗皮膏药的破事,崔姑娘从前也打过交道,怎还生疏了。真要论政事,萧姑娘还不如赶紧想法子先查清三皇子案子的疑团,再去找找那云游天下的聂老,有了海首辅,唐次辅,向载府跟聂阁老,才可保你这慎儿布帆无恙啊。”
萧情拜礼,大谢。问道“此些确实困扰奴好久,敢问大人,可有门道?请崔大人解惑。”
崔治重道“谈何解惑,难道他三皇子的事儿一日不查清,我晟朝就一日没天子?若那些人能将此事做干净,我详细萧姑娘亦能,斯人已逝,只要不是萧姑娘做的,其他谁做的,又有什么要紧呢?难道杀错了人,伤害了三皇子的真凶还能跳出来辩驳不成?”
萧情听完,拜谢崔治重。
崔治重进了院去看萧慎的课业,像个值得信任的老者。
萧情立在院外,心想“无论是何人所为,都快些结束吧。一日不受业,一日不安生。”
日暮,崔治重才离开了院子,回了督察院,骁骑早已等候,崔治重问道“下奚那头如何?”
骁骑答“刘懿司陨了之后向执安自是没有多瞧下奚的军事。”
崔治重答道“不管才是对的,从前他向执安需要向姜满楼卖好脸,现下朝廷都与他无关,上杆子去给姜满楼送兵送钱,姜满楼那胆小的还得顾及着郃都这头,三皇子已死,他姜满楼再想攀向执安的鸿运,可得他自己个儿开口,讨点儿私交,偏巧向执安并未跟萧慎回都,这里头意思可就多了。”
骁骑答“苏砚已分的姜郡守三万兵权,且还是二皇子那头来的,玉堂公公也前往下奚,必然能给苏砚带来更多助力。”
崔治重抬着下巴剪着自己的小胡渣,说“那老太监从前对着咱们二皇子是最衷心的,自然能给他舅舅助力,不过这姜满楼再不开口求求他向执安,还真的是前狼后虎,图啥呢?”
骁骑答“好像是…世子殿下弃了向载府,清今姑娘才过门,不好…不好找吧?”
崔治重笑起来,“说的好像世子不弃了就能找似的,这一旦找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这点儿咱们姜郡守早有感触。别最后闹得向执安与赵啟骛兵戎相见,我们姜郡守两头为难。”
骁骑问“向执安与赵啟骛这事儿,提督看着似真的吗?”
崔治重撇了下嘴,吹了口气,吹散了桌面的胡须渣,有的都落在了茶盏里,崔治重也不在乎,一饮而尽,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
海景琛这会儿还在为棉睢陨铁案发愁,谭明哲送来的纪要里,五年前跟着孙蔡司去了那带的还有个熟悉的名字——公输墨。
“当年孙蔡司为户部侍郎,公输墨一个工部小吏,一同去了棉睢,引人遐想。”唐堂镜说着抿茶。
“是有些奇怪,但是更奇怪的还有三月之后,彭元也去了。”海景琛拿朱红给圈出了彭元的名字。
“彭元那时任睢州刺史,陨铁矿在棉睢应三地与骆济山相交,去挺奇怪,不去也奇怪。”唐堂镜说。
“若没有当地刺史首肯,这事儿可没那么好办。”海景琛说,“等主子回来,提审彭元。”
说这话呢,向执安就到了。
杨立信一上来便惊呼“你这浑身青紫,这脖颈是让人打了几拳?”
海景琛细细瞅了瞅,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说“主子与人打架了。”
杨立信撩起拳头便要出去,急急喝到“邪门了个老天爷了的,我瞅瞅是谁提溜个狗脑袋不想做人了。”
海景琛踢了一脚,附在杨立信耳边说了些什么,杨立信脸涨得通红,不言语了。
唐堂镜也没见过这种架势,撇来眼神向海景琛虚心求教。
只听见海景琛说“我可压了一个月的俸禄给那盘子啊,就剩三天就收皮了啊!”
唐堂镜两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说“海先生怎么回事!不是与我说压半年俸禄吗?我都跟了三月俸禄!怎你只压了一个月?”
海景琛忙捂嘴说“杨立信不让。”
向执安问道“什么盘子,竟让两位先生都破例赌上一回?”
海景琛说“我寄给主子的信中不是与主子言明了吗!若世子殿下来求和,主子可得晾一晾!”
向执安狐疑道“这盘子开的我与啟骛?海先生这是千术呢!我听听什么赔率。”
唐堂镜这会儿已经没了力气,说“若世子殿下真的弃了主子,一赔三百。”
向执安看着唐堂镜说“唐次辅,我当年以为毛翎会带坏次辅,但是我怎么也算不到,是景琛带坏的。”
向执安又说“无妨。就是弃了,不然我怎会孤身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