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执安又叹了口气说“张大人,有礼了。”
来人正是张百龄。
“向公子,可否是要去上梁郡守着世子殿下?”张百龄开口。
“是,瞒不过张大人。”向执安说。
张百龄上马说“无需着急,世子也该自己闯一闯了,向公子,还是随我入霄州吧。”
向执安听完话也上了马,说“霄州是我母亲本家,得空了是该来看看。”
张百龄骑着马慢慢在前边,说“若是向公子恋家多好,安安稳稳待在霄州,莫起那么多事端,使得郃都人心惶惶。”
向执安摊了摊手说“没什么法子,天不让我活,我总得给自己找条活路。”
张百龄与向执安一前一后的走着,来人附在张百龄身后说了几句,张百龄对向执安说“向公子,看看益霄边界。”
向执安也没往后看,说“张大人既能在此等我,我当然也知张大人要做什么。”
张百龄说“那向公子还来?”
向执安说“色令智昏了。”
张百龄说“赵啟骛那身姿长相也非绝色,相比之下还是向公子貌美,该色令智昏的,合该是那赵啟骛。”
向执安说“不知。许是我还不够美。”
落日完全沉入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来自身后的益霄接壤,现在或许就是一片交战地。
张百龄与向执安慢悠悠的走着。张百龄说“来人,给向公子手捆了,我知向公子武艺超群,张某才出此下策,勿怪。”
向执安说“无妨,若张大人落到我手里,我兴许还没有这么多耐心与你谈心。”
张百龄说“今日,霄州将会对益州开战,神机营已从莳至棋,围了益州,若我没猜错,向公子的兵马与军师还在应州,若我旗开得胜,姜郡守必然倒戈相向。”
向执安说“看样子是次辅唐堂镜来了?”
“哈哈哈,真不愧为向公子。”张百龄说“其实向公子在益州也没什么兵马,卫州周广凌还在摇摆,只要这益州城门一开,四州围了棉睢,向公子一番苦心,白费。”
“不过向公子啊,张某也很是感激你,若不是你,这五州何定?棉州无匪患,睢州无佞臣,益州无刺史,卫州无人镇,而这益州,今日无兵。你的世子正在被丹夷纠缠,恐怕也没时间管向公子死活,你来或者不来,今日都千载难逢。向公子,若你此刻投降,开门让我军进城,也可免于你的军马无端被屠的苦楚。向公子向来爱民,不会连这点轻重都拿捏不准。”
向执安很想承认,这个人,做工部侍郎太可惜了,他应入内阁,与唐堂镜一起,定然是个好对手。
向执安说“可能天不容我,张大人,是否还要拿向某祭刀?”
张百龄说“向公子天纵奇才,怎可拿去胡乱祭刀呢?当然还有更大的用处。”
向执安说“你若是拿我胁迫赵啟骛,可就得不偿失了,那世子是个疯子,我也拿不准他会不会自己扎上张大人的剑与我殉情,上梁若与张大人生分了,可别说向某未说。”
张百龄说“向公子无需此般巧言,张某自有决断,现在,请向公子上城墙,看看什么才是兵。”
向执安跟着张百龄上了益霄线的眺望台。
霄州的士兵已经拿撞木猛烈的撞击益州的城门。向执安望去,烽火台一片狼烟。张百龄所言不假,莳州棋州也对益州也会发起攻势。
向执安看见了裴部。
裴部并没有多少人,射箭弩的人都没有上云梯的敌将人多,向执安紧紧盯着裴部,他不知裴部得了消息,还会不会为此死死守城。
敌将已被挟持,城中兵马不足。应州的兵马安置在应睢,应莳交界,要来益州,必得卫州开门。
向执安感觉眼前的烽火似有弑人的毒。向执安感觉身上发痒,是那种你挠不着的钻心的痒。
裴部在益州城墙上大喊着跑动,一边有私语传来,一面有书信,毛翎不在,益州已空,向执安虽不想,但是又不得不觉得若自己是裴部现在的处境,应开了城门才是。
天飘起雪,一朵落在向执安的睫上。混沌了没多久,陡然消失。
裴部忙碌的在城墙奔走,向执安能看出他的无助。
霄州的兵又架上了云梯,有的甚至已经杀进了城。益州无兵了,向执安看着裴部从城墙往下,可是来开城门?他又从下往上,边上多了一个人,毛翎!
毛翎高声叫喊着,但是向执安觉得自己耳朵可能真让毒坏了,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见烽火爆破的声音。
向执安看着毛翎带着兵马,许是调了睢棉的所有卫兵,但是也无多少,他们直直的望着烽火台。
向执安看不清他们。他们也看不清向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