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很快说不出话来,她用力,试图推开他的桎梏。
本没报希望。
以为会像从前那样推不开,哪知奚澜誉竟真的,顺着她的力道,将她放开。
宁枝愣了下,朝他看过去。
下一刹,奚澜誉手一伸,又捞过她的腕。
他将她拉坐在一侧的月退上,凑过去亲了亲她红到滴血的耳垂,嗓音温柔到不像话,“抱歉宝贝,不想勉强你。”
“但是,”他捉她的手,顺延着,要她去感受,他的/炙热与滚烫,“但是我好像有点急,所以先适应一下,嗯?”
心里,好像一瞬有烟花绽开。
是那白日的焰火,深海爆裂,只有他们来赏。
宁枝指尖微颤,说不出话。
不是害怕,不是恐惧,是另一种,另一种从心内涌入的战.栗,是浪潮过后,她感受到的余韵……
宁枝不由看向奚澜誉,她按住他的手,嗓音有种被水泡过的绵软,“可、可以了……”
一开口,忽然发现自己好渴。
宁枝又吞咽一下,目光看向冰箱。
奚澜誉看出她的想法,起身兑了杯温水,递过来。
宁枝抓着他的手腕一口气喝掉大半。
奚澜誉顺势给她顺了顺。
喝完半杯,宁枝终于感觉自己好受一点。
奚澜誉笑了声,长臂一伸,将身后的窗推开。
那令人窒息的、眩晕的、不清醒的、不理智的……终于随着那扇被奚澜誉推开的窗慢慢远离……
宁枝侧身,看向奚澜誉。
从她这个角度,她可以轻易看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清晰利落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和那浓密到令人嫉妒的睫毛。
就算是在这样的时刻。
奚澜誉依旧矜贵,他始终斯文,永远是裹着皮囊的正人君子。
但是,但是。
只有在她的面前,宁枝知道,他是奚澜誉,可他又不是外人所熟知的奚澜誉。
他不再冰冷,他有温度,他甚至是炙热的,滚烫的,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也点燃。
宁枝看进他的眼睛。
纵使他眉眼深邃,纵使隔着镜片,宁枝也有种直觉。
或许,在某个时刻,她已不自觉拥抱过他的灵魂。
-
周六下午,宁枝休息。
奚澜誉公司有事,她不想过去,于是家里便只剩她一个人。
或许是身体疲惫。
宁枝一觉睡到快五点,她呼出口气,爬起来,拉开窗帘。
霎时,那铺天盖地的黄昏投入屋内,昏朦一片,有种孤独的落寞感。
就好像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宁枝拢了把头发,正准备洗个脸,下楼弄点吃的,手机突然“嗡”了声。
郑一满发来微信,“枝枝,你在家吗,要不要出来喝酒?”
上次,宁枝在Liv见到卫浮了,她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郑一满,这事后来被她打哈哈给敷衍了过去。
宁枝有种直觉。
她觉得郑一满是要跟她说这件事。
无论是出于对好姐妹感情生活的关心,还是人类对八卦天然的热衷,宁枝都不太可能会拒绝。
说实话,她还真的有点好奇郑一满会不会吃卫浮了这棵回头草。
自从她们认识开始,郑一满便是自由的象征。
随心所欲,放纵恣意。
典型的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别说吃回头草,就是男朋友的类型,宁枝都没怎么见到过相似的。
这回,但好像隐隐地,要有个例外的样子。
……
晚上定在北江湾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宁枝懒得化妆,找了个口罩戴上。
一进门,郑一满已经按她的喜好点好菜,坐在那位置上笑意吟吟看着她。
宁枝有点不好意思,坐下后,摘口罩,先掩饰性喝了口水。
喝完抬头,见郑一满还用那神情盯着她。
宁枝摸了下头发,有点不自在,“你别这样看我,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好了。”
郑一满挑下眉,“你还能不知道我想问什么?某些人哦,最近动不动就去看月亮,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奚总谈恋爱还挺浪漫呢。”
郑一满明显是在揶揄她,宁枝脸都要红了,她用手扇了扇,有点无语,“你有必要反复提?这个我又不是没单独发给你。”
郑一满听罢,略微倾身,满眼磕到真cp的兴奋,“你看,我就说吧,奚澜誉肯定喜欢你。你以前居然还不信,嘿,现在打脸了吧?”
宁枝想了想,将头发撩至耳后,淡声开口,“其实不是不信,是不敢信。我真的没想到他那样的人会喜欢我,有时候我会觉得好不真实。”宁枝顿了下,喝口水,略有迷茫,“怎么说呢,也不是我妄自菲薄。你想啊,奚澜誉那样的人,他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就恰好是我呢?我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