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空无一人,就连奚澜誉常呆的那小房间都安安静静向外敞开着。
宁枝又去楼上找了一遍,真的没有。
她突然觉得有点没来由的失落。
难道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吗?
奚澜誉睡过一觉,又后悔了,或者是,他觉得,她在他心里无关紧要,所以他才在抱着她亲了一晚的情况下,第二天连说都不说,就这么离开了?
宁枝不觉指尖扣了下掌心,用力深呼吸。
如果真的是,那她前几天还纠结那些做什么……
宁枝轻轻甩了下头发。
她又在原地等了十分钟,还是没人回来,宁枝莫名有点气,拎着包出去。
因为心里不高兴,她开门时很用力,甚至摔门的动静也比以往都要大。
结果,宁枝刚将门关上,转身,就看到奚澜誉穿着一身运动装,在她面前站定。
他笑了声,将她的手拉过去,捏了捏,柔声问,“怎么了?”
奚澜誉的嗓音含着点早起的沙哑,听着格外的磁沉。
宁枝愣愣看着两人交握的掌心,下意识问出声,“你没走?”
奚澜誉听完,用刚刚运动过,还很潮热的手掌轻轻碰了碰宁枝的脸,“该不会是因为这个?”
他看着宁枝,有点无奈,“枝枝,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负责任?”
宁枝咬下唇,“不是……”
几乎是在看到他的瞬间,宁枝就意识到,是她错怪了奚澜誉。
她为自己这点小小的不安而感到无语。
但更深层次的,可能还是因为,她觉得奚澜誉真的喜欢她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股浓浓的童话色彩。
实在太不真实。
宁枝的手被奚澜誉握在掌心,她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穿一身黑色的始祖鸟运动装,尽管是宽松的款式,但依旧完美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以及藏在衣服下,那脱衣显瘦的匀称肌肉。
自从宁枝住进来,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奚澜誉出门跑步。
她微微皱眉,有点困惑,“家里不是有健身室吗?”
奚澜誉见她神情恢复正常,上前一步揽过她的肩。
他自然而然地带着她往里走,走动的过程中,他不时低头,亲亲她的发顶。
动作熟稔地像是做过无数遍一样。
他看她一眼,耐心解释,“看你还在睡,不想吵醒你。”
宁枝讷讷“哦”了声。
心里的那股感觉,已从失落转变为一种细细密密的酸胀,好像被谁人为地给扯了一下。
从小到大,宁枝只有在外婆和郑一满那享受过这种待遇。
可能是性格原因,她从来不会奢望,自己在旁人心里会是重要的。
事实上,她后来证明,她确实不是。
但,这不代表她不渴望,也不代表,她不会为之而动容。
她现在原地沉默一会儿,主动要去抱奚澜誉。
奚澜誉侧身,躲了一下。
宁枝微微不解。
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嗓音柔和,“脏。我去洗个澡,一会再给你抱。”
这倒是提醒了宁枝。
她早上有班,本来就快迟到,现在又耽误这么久,现在要再不出发,就真的赶不上了。
宁枝看眼手机时间,又看向奚澜誉,“……不行,我得去上班了。”
奚澜誉跟她焦急的目光对上,“上午不用。”他顿了下,陈述原因,“怕你累,帮你请了半天假。”
宁枝愣了下,她从上班到现在,别说早上迟到,她连假都没请过几次。
宁枝并非那种会因为感情而耽误工作的人,她看着奚澜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行,我早上还有病人。而且我不能这样仗着你搞特权,这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早上阳光正好,将她的眉眼衬出几分异常的倔强。
奚澜誉深深看她一眼,不再上楼,转而捞过茶几上的车钥匙,“行,那我送你。”
宁枝犹豫了一下。
她知道奚澜誉有点轻微的洁癖,每天早上就算不运动,他也会雷打不动洗个澡,更何况,他今天还跑过步。
宁枝说,“要不我还是自己去?就像以前一样。”
她也不至于过了一晚就变这么娇气。
奚澜誉没说话,只伸手将她手上的包接了过去。
隔着清晨的阳光,他忽然俯身看她,唇角噙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枝枝,今天才第一天,怎么也得让我尽一下男朋友的义务?”
“第一天”“男朋友”……
他刚说完,宁枝就禁不住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六个字。
真的好神奇,她明明跟奚澜誉领证同居大半年,结果现在,两人反而多出个男女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