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个身, 大脑茫然,漆夏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她慢吞吞坐起来, 披着被子发呆。
门外适时响起了脚步声,陈西繁趿着拖鞋推门进屋,目光落在她脸上,“醒了?”
“嗯。”想到昨晚的事, 漆夏目光闪躲,别开视线抓了抓头发,“我嗓子有点干,好像哑了。”
“稍等。”
过了会, 陈西繁去而复返, 端着一杯温水进屋,俯身喂她喝水。
温水入口,嗓子好受多了, 喝了一半,漆夏摇头说可以了。
陈西繁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摸摸她的头,语气闲闲的,“应该是昨晚哭太久,等会就没事了。”
“……”
漆夏一顿,垂着脑袋没说话。
陈西繁又说:“你大腿根那破了块皮,刚刚我给你上过药了。”
“抱歉,第一次缺经验,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下次我轻点儿。”
“……”
这个人,是怎么若无其事说出这种话的。
漆夏脑袋埋得更低,语气可怜:“你别说了。”
陈西繁笑,低头来亲她,“好,我不说了,抱你去洗漱?”
“我可以。”
“你确定?”
“我确定。”
两分钟后,漆夏穿好鞋下地走了几步,妥协:“还是你抱我吧。”
倒不是完全不能走,就是双腿发软,轻飘飘的,感觉很奇怪。陈西繁轻笑一声,把人横抱起来。
才出卧室,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客厅窗帘大开,漆夏这才发现,陈西繁穿着一件白T恤,黑色及膝短裤,应该是昨晚在小商店里淘来的便宜货,但穿在他身上,像湖泊那样澄澈明净。
视线往上,看到他脖颈上的红印子,漆夏眼睛好像被刺了一下,“你脖子上那个……”
“昨晚你咬的。”陈西繁无所谓道:“背上更多,要看看你的杰作吗?”
“……”
脑子嗡的一声,漆夏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吃干抹净不认账是吧?”陈西繁轻啧,然后目光指了指她的手,“等会帮你剪指甲。”
漆夏低头一看,发现她的指甲确实有点长,脸轰然一热,她不说话了。
到了浴室,陈西繁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拿了条干毛巾用热水打湿,帮她擦脸,还有心情调侃:“其实也不全是你弄的,我皮肤从小就这样,一睡陌生床铺就起红疹。”
漆夏打趣他:“怪不得都叫你陈公主,果然是个娇气包。”
陈西繁捏捏她的脸,“来劲了是吧?昨晚是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哄都没用?又是谁难伺候,一会让轻点一会又让重点……”
漆夏去捂他的嘴,“别说了,难伺候的话,以后不让你伺候了。”
“那可不行。”陈西繁借机亲亲她的掌心,“我心甘情愿伺候你,只伺候你。”
漆夏皮肤滚烫,无地自容,只好把他赶出去,“好啦,你出去,我自己来。”
陈西繁没说什么,“洗好了出来吃饭。”
“嗯。”
很快,卫生间只剩她一个人。漆夏慢慢从洗手台上滑下来,掬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昨晚更多的细节涌上脑海。
蛋糕好像一直在挠门,可她听不见,后半夜雨大了些,不知那会几点钟,漆夏求饶,为此讲了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无言以对。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漆夏被叫过去吃饭。
午餐是陈西繁做的,三菜一汤。蛋糕窝在猫爬架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看他们。
陈西繁rua一把猫头,把饭碗递给漆夏,问:“今天打算做什么?”
“没计划,不过这几天京大在办校庆,想不想去看看?”
陈西繁说:“可以。”
吃完饭,外面已经没下雨了,天依旧阴沉沉的,两人收拾东西出门。蛋糕看不惯他们黏黏糊糊,非要跟着凑热闹。
陈西繁捏一把猫脸,轻笑:“电灯泡。”
最后干脆把猫也带上了,一家三口逛京大。
正值暑假,京大参观的学生家长非常多,漆夏和陈西繁在门口登记好,然后手牵手漫步在校园里。
作为国内顶尖高校,京大校园环境特别好,盛夏树荫浓密,蝉鸣叫破天。
亲切感迎面扑来,漆夏边走边给他介绍:“那栋是电教楼,以前我最喜欢在这栋楼自习,环境非常好。”
“那片是静园,晴天躺在上面看书可舒服了。”
“湖边有很多流浪猫,以前我经常买冻干喂一只叫蚕豆的橘猫,这么多年,不知道它还在不在。”
听到这儿,蛋糕不满地喵喵叫,对主人有别的猫这种行为发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