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莲的贵人是谁,苏霓儿自然知道,是当今的贵妃娘娘。
据说贵妃娘娘生得极美,是圣上使了龌龊的手段抢来的,极尽宠爱。
皇后已逝多年,后宫之主的位置一直空悬着。
有流言说圣上提过多次,贵妃娘娘就是不肯掌管凤印。
这其中的真真假假无从判定,但总归贵妃娘娘是圣上心尖尖上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么个得宠的女子,入宫后一直没有所出,见到陈木莲的第一眼便欢喜得不得了,认作干女儿。
贵妃娘娘不是陈木莲的亲娘,却胜似亲娘。
但凡陈木莲想要什么,贵妃娘娘必定想着法子弄来,更别说陈木莲磕了碰了,那贵妃娘娘比亲娘还急。
不过贵妃娘娘是个短命的,前世,陆卫青登基前,她就香消玉损了。
说起来,苏霓儿并没有见过贵妃娘娘,也不知传言中将圣上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究竟生得有多美。
提及贵妃娘娘,殷娘没什么好脸色,“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
倘若陈木莲非得央着贵妃娘娘去求圣上赐婚,依照贵妃娘娘的性子,说不定还真去了。到时候可是皇命,能抗旨么?!。
殷娘猛地放下茶盏,“不行,你和筠儿的婚礼得提前。”
苏霓儿:“......提前到何时?”
殷娘当即算了日子,“九月末太晚了,娘担心生变故。七月十九宜婚嫁,是个好日子,就定在那日。”
而前世苏霓儿和陆卫青的婚礼就在七月十九,她及笄后没多久。
苏霓儿怔住,恍然间有种命运弄人的错觉。
如果说她被殷娘收养、成为陆卫青的养妹是阴差阳错;如果说她和陆卫青结为名义上的夫妻、跟着他回到上京是迫不得已。
那么撞破陈木莲的及笄宴、和陆卫青的婚礼提前,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手,在推着苏霓儿和陆卫青往前世的命运上靠。
苏霓儿:“娘,此事要不要和哥哥商量商量?”
“商量啥?”殷娘瞪她一眼,“莫非我选的日子,他还敢不同意?”
苏霓儿沉默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总归没有拒绝的余地。
殷娘:“如此还不够稳妥,还有一招必须得用上。”
苏霓儿:“什么招?”
殷娘反问她,“你可欢喜你筠儿哥哥?可愿意同旁的女子共伺一夫?或者甘愿退出、把筠儿让给别人?”
苏霓儿很想说她巴不得距离陆卫青远远的,哪个女人愿意就赶紧把陆卫青收走吧!哦不,陈木莲除外,苏霓儿可不想便宜情仇。
苏霓儿故作深情。
“女儿自然不愿意。女儿同哥哥互生欢喜、情定彼此,说什么都不会分开的。”
殷娘又问,“那为了你俩日后的幸福,你可愿意做些牺牲?”
苏霓儿:“自然。”
殷娘便笑了,神色很是欣慰。恰好陆卫青送完陈国辅回来,给母亲问安,殷娘便直接对陆卫青交待。
——“筠儿,至今日起,缨儿便住到你的院子里,同你睡一个屋。”
“你们已经订婚,同房是迟早的事。”
“就今晚吧,你俩需得尽快怀上子嗣。”
“别看你缨儿妹妹,她已经同意了。”
第30章
殷娘说风就是雨, 做事绝不含糊、更不拖沓,当即让青衣收拾,将苏霓儿的东西都搬到陆卫青的院子里。
晚膳更是离谱, 逼着陆卫青喝了三碗十全大补汤。
堪堪入夜, 殷娘便让何妈妈准备了洗浴的皂花、涂抹身子的玫瑰油、香薰......还让她换了半透明的薄纱。
薄纱下, 莹润如脂的肌肤瓷白, 刚洗过的墨发随意地披散在后背, 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服帖在身上, 露出娇好的曲线和不盈一握的腰肢。
蝶翼般的长睫下, 秋水般的眸子不染是非。
苏霓儿坐在陆卫青的寝卧里、坐在床榻边上, 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屋外的廊下换了新盏,大红色的灯笼在暑风里起伏;清冷的木门上贴了大红色的囍字,雕花窗前是成对的花环。
被褥和床幔焕然一新, 箱笼上的木屐履成双成对。
原本冰冷简单的男子卧房, 也因着衣柜里塞满了她的衣裳、书桌上摆了她喜好的笔墨,变得不一样,变得更加温切、变得更有烟火气了。
仿若这里真的住着一对新婚的璧人儿。
殷娘往她手里塞了一本辟I火图,翻开册子的第一页, 指着形象生动的男男女女,问她。
“知道什么意思不?”
苏霓儿到底是经过情I爱的, 哪里不晓得这些?可在殷娘面前,还是羞红了耳尖, 将辟火图塞到枕头下, 又扯了床上的薄裘裹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