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贪她的身子,她比谁都清楚。
前世,他在朝堂上再忙再累,回来后也要将她按在地上痴缠。整宿不睡是常有的事,常常折腾得她第二日日落西山才起床。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纵然他再不待见她,刻在骨子里的冲动是少不了的。
这般想着,苏霓儿愈看他愈不顺眼。
若不是有帷帽遮着,她那嫌弃的表情早被人瞧尽了。
走着走着,苏霓儿越走越慢,不是踢脚下的青石子,就是从篱笆墙下扯根杂草、围在指尖绕圈圈。
她故意的不配合,已经落下陆卫青好长一段距离了。
陆卫青停下等她。
“娘正看着。”
苏霓儿斜了一眼不远处的卧房。
竹帘半掩的窗边,何妈妈和青衣挤靠在窗台上,激动地望着;
殷娘呢,侧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手里端着一盏茶,似没看他们,可殷娘坐着的角度,恰好将二人的一切尽收眼底。
苏霓儿立即换了副姿态,拢着裙摆,雀跃地追上陆卫青。
陆卫青着一身月牙色锦袍,苏霓儿穿鹅黄色的纱裙、肩上披一件半透明的绿色轻纱。
晨风轻拂,金辉下的衣袂随着两人的步伐荡着好看的弧度,暧昧地纠缠。
男子腿长,步子迈得大,为了和苏霓儿同行,陆卫青刻意放慢了脚步,时不时停顿,不动声色地等着苏霓儿跟上。
苏霓儿呢,虽是戴着帷帽,却巴巴地抬头望着他,也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惹得苏霓儿频频低头浅笑。
那柔情蜜意的模样,不正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么?
窗边看热闹的何妈妈难掩笑意,青衣更是紧张地拽紧了何妈妈的胳膊,一旁端坐着的殷娘则没什么表情。
陡然,一朵白色的小花打着转儿,落到了苏霓儿的帷帽上。
陆卫青:“先等等。”
苏霓儿怔住,彷徨地立在原处,不知道陆卫青要干什么。
高大的身影朝她压过来,挡住她头顶明亮的光,且愈靠愈近。
......又来?故技重施?
这回是想摸她还是亲她?
她有这么好骗!
苏霓儿不动声色地抬高左臂,左手恰好放在他的头顶处。
若是他有任何不轨的行为,她直接扇他!
可她这个样子,乖乖巧巧立着,不反抗也不拒绝陆卫青的亲近。
她衣袖宽广,抬高手臂后,恰好遮住陆卫青和她的大半个头。
从远处看,隐隐只瞧着二人靠得极近,不知在做些什么。
窗边的何妈妈和青衣瞪大了双眼,殷娘连茶都喝不下了!
偏偏这样的亲近是折磨人的。
滚I烫的呼吸隔着罩纱洒在苏霓儿头顶,她能看到他滚动又凸起的喉结。
她的心跳极快,“扑通扑通”,带着羞人的恼意。
她红着耳尖、气鼓着桃红色的双颊,想着陆卫青更近一点点,她便要扇他了!
然,陆卫青从她的头顶摘下一朵白色小花,已经枯萎了,像是在树上呆了很久,好不容易被风吹下来。
陆卫青:“这个季节居然还有槐花。”
茗香居的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每年的五月份花开满院、清香四溢。这都六月了,槐花早谢了。
是以这朵干枯的小白花倒成了难得的风景。
苏霓儿完全蒙了,压根没心思关注这些,尴尬地笑。
“谁,谁知道呢!”
她讪讪地收回左臂。
原来他没有想要对她怎样啊......
许是她心中难安,收回左臂的时候动作过于夸张,手腕上的金镯子勾住了陆卫青的发髻!
他疼得头一偏。
苏霓儿:“呀?你别动,我来弄!”
头发被扯着,稍稍用力头皮就疼得很。
苏霓儿明白,放柔了动作,示意陆卫青弯腰低些,她好将金镯子从他的发髻上弄下来。
可惜金镯子是镂空的,他的头发缠进去了,解开需费些功夫。
两人磨磨蹭蹭挨在一起。
一个低着头,一个踮脚仰着头......
苏霓儿的广袖又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不知情的,就瞧见两颗辗转厮磨的脑袋......
!!!
窗边的何妈妈惊呼——“夫人,您看看,您看看?老奴没骗您吧!”
“他们都亲上了!”
“亲上了!!”
殷娘“哼”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端着的茶盏却是抖了又抖,
她瞪向青石小径上难分难舍、忘我至极的二人。
“还真是不害臊的,”,顿了顿,看向青衣,“小姑娘家家的,不许看!”
言罢,殷娘优雅地吹了吹茶水上打着卷儿的毛尖,唇边的笑意愈来愈浓。
青石小径上的苏霓儿终于把陆卫青的头发弄出来了。
她甩了甩举得酸溜溜的左臂,问陆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