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常:“你个畜生,莫要和我提孩子,你不配!”
数日前,吴常收到贵太妃递来的血书,金色发簪里的字条只有一行小字——“她不是我女儿。速回,杀!”
“她”指的是谁,吴常不用想也能知道。
稍稍思考片刻,便将事情猜的七七八八。
没错,他就是贵太妃入宫前的夫婿。
两人感情甚笃,不料无上皇横插一脚,苦命鸳鸯不得不分离。
远走边疆后,他日日借酒消愁,岂料有一天竟得知自个还有骨肉在世,心下顿时生了活的希望,同时对抚养爱女的陈国辅感激涕零,唯求某日能报答一二!
谁知陈国辅竟偷梁换柱,用自个的孩子假冒他和贵太妃的女儿,骗了他们整整十五年!
这其中的憋屈和愤恨谁能懂?谁能懂!
吴常的宝剑刺入陈国辅的心口,却故意刺偏了几分,让对方死不得却能感到剑在肉中横搅的痛。
吴常:“陈木莲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在哪?你把我女儿扔去哪里了!”
吴常愤怒的咆哮在大殿激荡,震得头顶上的房梁抖落了一地的灰。
陈木莲是贵太妃的“亲生女儿”,此事早在皇宫传了个遍,也不是什么秘密,毕竟贵太妃当年产子的事多少有些宫人知晓。
再一推算,陈木莲究竟是贵太妃和谁的孩子,已是明面上的事。
只是碍于陈国辅的颜面,无人敢提罢了。
谁能想到,陈木莲竟不是贵太妃和吴将军的亲生女儿?
陆卫青眸底闪过一丝疑惑。
同样疑惑的还有后头茶室里面的几人。
苏霓儿望向殷娘,殷娘摇头,表示此事她也不知情。
陈国辅如遭雷击,怎么也没想到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局就这么破了。
没有人甘心失败,尤其是执意颇深的人。
陈国辅看向吴常:“......你是不是误会了?是,表妹找我要莲儿的布衣,太多年过去了,实在找不着,随意拿了件给她。你怎么能如此武断,断定莲儿不是你的孩子!”
陈国辅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件事。
这是唯一他做得不周全的事,但也不至于如此!
吴常的剑又重了几分:“你还要骗我到何时!”
就在此时,殿外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身穿一席黑色的锦袍,模样同陆卫青长得有八份相似。
中年男子的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贵太妃。
这不是......已经消失多年的太上皇——陆卫青的父亲么!
即便是从未曾见过太上皇的人,光看太上皇和陆卫青几乎一个模样刻出来的容貌,也能猜到两人的关系。
茶室中的苏霓儿完全怔住了。
怎么回事?
太上皇不是一直没有消息么?怎会突然出现在此?还带着贵太妃来了!
再看一旁的殷娘,早已泪流满面、感怀万千,却也异常克制着,没有上前一步,只将苏霓儿的手抓得牢牢的。
陆卫青“扑通”一声跪下:“儿臣叩见父亲!”
太上皇颤抖着手扶起陆卫青。
多年不见,当年不到他心口处的儿子已比他还要高大。
太上皇眸底湿润,眼下却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拍了拍陆卫青的肩,走向吴常。
太上皇:“吴兄,我早已说过,他不会承认的,不然不会骗你这些年。将他的妻儿剁了喂狗!当着他的面剁!他自然会说!”
本就没想到太上皇还活着的陈国辅,恨恨地望向对方。
纵然他正受着剜肉之痛,也不妨碍他的思考。
陈国辅:“你个侥幸不死的狗贼!吴常说他在边疆结识了一位义兄,没想到是你!吴常,莫要相信他们,他们就是想莲儿死!”
贵太妃听不下去了:“死到临头还花言巧语!我的孩子后腰有一朵红莲,我当年亲手刺上去的。莲儿身上没有,没有!”
贵太妃提起孩子哭得肝肠寸断,瘫软着跌倒在地上,也不管地上还有血淋淋的尸体。
“吴常,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是我错信了他,是我没将孩子看好!”
茶室里的苏霓儿身子狠狠一震。
她本能地想起自个的后腰,不可思议地看向大殿上近乎崩溃的贵太妃和吴常。
吴常的眼眶猩红,吸了吸鼻头。
常年驰骋沙场的汉子,宁可流血也不流泪,却在此刻哑着嗓子劝贵太妃,“此事怪不得你,是这个老贼太狡猾!”
吴常拔出宝剑,一脚将陈国辅踩在脚下。
吴常:“我吴常行的端做得正,从不屑做那等杀妻虐儿之事!我已向太上皇和皇上求情,只要你说出我孩子的下落,我保你莲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