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两个丫鬟,啊,不,两位姑奶奶吃醋了。
苏溪赶紧将银票塞给跪着的两姐妹,也不管人家要或不要,扔了就走。
反正,短时间内,饿不死她俩。
转身,苏溪将两个丫鬟推上马车。
放下车帘,苏溪就开始嚷嚷。
“现在这世道啊,一点不太平!诺,我做个好事而已,就被人缠上了!”
苏溪看向右边坐着的寒雪,寒雪侧过头,不理苏溪。苏溪碰了一鼻子灰,又看向左边坐着的夏末。
“切,她们以为扮可怜我就会心软、就会收留她们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夏末望向马车外,傲娇地仰着下巴,不看苏溪。
苏溪理亏,有种被捉I奸I在床的错觉。
她吞了吞口水,规规矩矩地坐好,不敢乱动。
*
苏溪的安静日子过了不到一天,上门求娶的媒婆络绎不绝,快要把她的院门塌破了。
尚书家的公子生得仪表堂堂,不仅能接受苏溪养外室,还愿意花钱给苏溪的外室置一套房产;
东街的小郡王驰骋沙场、年少得名,愿意陪着苏溪踏遍塞外风光、吃遍人间美食,等苏溪玩够了再成婚;
西巷工部侍郎的嫡长子是国公府的世交,两个字:有钱!订婚先送十套家族产业,成亲再送一座金矿......
苏溪被媒婆们吵得头都要炸了。
她烦透了,跑到西厢房去找陆江。
“陆江,我们要开始演戏了哦!”
“我们要让外面的那些人知道,我们有多么相爱!”
“不管是金山银山,还是美食美男,在我的心中,你就是唯一!”
陆江正在下棋,听见苏溪的话,没抬头,只冷冷应了声:“没空。”
第24章 哄他
西厢房, 苏溪趴在雕花窗台外,怔怔地看着房内下棋的陆江。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从上回他答应做她的外室起,他几乎对她有求必应,鲜少这般冷淡过。
他低着头, 不说话也不看她, 只专注地盯着棋盘。
那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抿得很死, 牙关咬得紧紧的, 似乎他说的不是“没空”,而是“出去”。
苏溪绕过木门, 端了个小板凳坐到陆江的对面。
“没关系,等你下完这盘再说。”
陆江沉默着不吭声。
或许是苏溪挡住了他的阳光,他微微蹙眉,拿着棋子的手一顿。
苏溪赶紧往右边坐了些。
阳光透过竹帘洒在矮几上, 在木质棋盘上留下一道道明暗相见的光影。
陆江默默地将棋子一粒一粒收进棋罐里。
苏溪:“不用这么着急,你先下嘛, 让那些人等着就是!”
陆江不语, 收好棋盘后, 将棋罐放至棋盘上, 又从矮几左上角堆叠的书本里, 抽出一本《前唐史鉴》, 细细地品读。
苏溪就算再傻,也看懂了陆江的意思。
陆江,压根儿没打算搭理她。
苏溪凑近他:“怎么啦?我们之前不还好好的么?”
陆江翻了一页, 视线始终停留在书本上, 似乎苏溪就是个透明人,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矮几上放着一盆名贵的君子兰, 君子兰的叶子少了几片, 有非常明显的被扯过的痕迹。
这盆君子兰是陆江的心头好,往常他会亲自打理,浇水、翻土,连着叶片底部也是仔细地擦拭。
苏溪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用两根手指头勾住陆江的袖摆,晃了晃,像前几次那样冲着他撒娇。
“要不,我给你加钱?舅舅昨日大发慈悲施舍了我,我都给你,好不好?”
陆江还是不说话。
苏溪急了:“你不是说有钱好商量的么?怎么,你连钱都不要了?”
陆江终于开口。
“不过是糊弄人的玩意儿,倦了。”
苏溪晃着陆江袖摆的小手,忽然停下来。
余光中,
她瞥见被铜架挡住的角落里,躺着一个用兰花叶子编的小蚂蚱。
和她送给宁远的那个,一模一样。
想来陆江听到她和宁远的谈话,不高兴了。
苏溪笑了:“宁远是我儿时的小伙伴,对我没有恶意,我才同他说了实话。说之前没与你商量,是我不对。”
苏溪捡起角落里的小蚂蚱,提着小蚂蚱的长须,抖了抖,抖掉它身上的灰,再将它放到兰花盆里。
“君子兰的叶子太厚了,编出来不好看,我用纸给你折一个。”
苏溪从书架上抽出一张牛皮纸,快速翻动手指,折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小蚂蚱。她将纸做的小蚂蚱摆到兰花盆里,和陆江编的小蚂蚱配成一对。
“不要生气嘛,生气老得快,不好看哦!”
陆江的眸光扫过苏溪折的纸蚂蚱,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了些。
苏溪晃到陆江跟前,用手挡在他的书本上,调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