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宣国的开国皇帝:宣武帝,旁边这位是他的皇后。”
陆江挨个给苏溪讲解,讲解之前会行跪拜大礼。
苏溪对人物的生平很感兴趣,喜欢研究历史上存在过的人物。在这里,她读到很多史册上没有记载的内容,觉得很新奇。
听陆江介绍完最后一位先祖,苏溪探究的眸光在所有的牌位前来回扫视。
陆江:“别找了,朕的母后不在这。”
苏溪诧异地侧头,被陆江猜中想法后又快速地低头,不敢看他。
三年前她曾答应陆江,要和陆江一起给他阿娘上坟。
她失信了,这些年每每想起此事,心里总有个小疙瘩,过意不去。
陆江笑道:“母后说她一直没见到她的漂亮儿媳妇,不甘心,得等你去给她上坟了,她才愿意搬进来。”
......胡扯。
陆江就是胡扯。
她这三年,每年的忌日都有给陆江的阿娘烧香祈福,她们早认识了好不好?
苏溪嘟着小嘴没吭声。
陆江:“等到母后忌日的时候,朕带你去见她。”
苏溪点点头,温顺地立在陆江的身旁。
她不和他唱反调的时候、偷摸拽着他衣角的时候,还真有几分贤妻的模样。
陆江让苏溪跪下。
“感谢列祖列宗的庇佑,吾去年许的愿望已经实现。溪溪,给每位先祖磕三个头。”
“嗯呢!”
苏溪爽快地应下,想想不对,反问陆江:“皇上,您许的愿望为何要臣来还?”
陆江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
“朕为你许的愿,自然该你来还。”
借口。
分明就是想偷懒,不想再磕头,才把她推出来的。
好几十个先祖呢,够得她累了。
陆江侧头干咳了一声:“溪溪,你现在骂我,列祖列宗能听得见。”
苏溪不再乱想,规规矩矩地跪下,给先祖们磕头。
陆江站在她身后,双手合十,虔诚地碎碎念,似在和先祖们对话。
——吾妻性子调皮、口无遮拦,还望先祖们莫要同她计较;
——她是个女子,能为我宣国生育子嗣,先祖们莫要担心;
——今日幸得先祖庇佑,吾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江说的都是苏溪。
苏溪能写一手好字、苏溪多有治国之方、苏溪喜欢吃什么、苏溪的心有多善良曾帮过多少贫苦的孩子......
字字苏溪、句句苏溪。
苏溪的鼻头堵得很。
再看石壁上先祖们的画像,好像个个都活过来了,正围在一起听陆江介绍他的新媳妇。
这些都是陆江的家人,就像她死去的娘亲一样,对自个的孩子总是疼爱的。
而那个他们疼爱的孩子,右手腕上戴着一根已经有些褪色的红绳。
红绳本就是女子的款式,加上褪色,看起来一点也不高雅,和陆江的身份完全不搭。
苏溪磕完头了。
她走到陆江面前,径直拉过陆江的右手,解他手腕上的红绳。
“这个红绳,已经,已经很旧了。皇上,皇上别戴了。”
陆江按住她的手:“朕喜欢旧的,”
“旧的,旧的有什么好?”苏溪的舌头在打结,耳尖也红透了,“臣,臣送个新的给您。”
陆江浑身的气息忽地无比柔和。
他静静地盯着苏溪瞧。
灯火下,苏溪浓密的眼睫毛低垂着,像蝴蝶的翅膀,微微一眨,抖落一室的温柔;
那红润的双唇微微翘着,霸道地坚持不肯认输。
“列祖列宗都在,溪溪可不能诓我。”
“诓,诓你干什么?”苏溪拂开陆江的左手,将红绳解下塞进衣兜里,“臣手艺不差,能编个更好看的。”
陆江忽地握住苏溪的手,望着她的眸子,极小心地开口。
“朕还想求个蚂蚱,用牛皮纸折的小蚂蚱。”
三年前在四合院的时候,宁远来找苏溪表白,陆江生气。
苏溪为了哄陆江,用牛皮纸折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小蚂蚱送给他。
苏溪当然知道陆江在求什么。
她侧过身子,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说:“臣,臣有空的话,就给皇上折一个。”
陆江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滚烫的心跳隔着好几层衣物也能将她烫化了。
他欣喜地蹭着她的颈项,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想到什么硬是生生忍了下来。
她不再冷冰冰地拒绝他、不再端着君臣之礼疏离他;
她主动求亲亲、主动缠着他的腰身、还要送根新的红绳给他......
列祖列祖显灵。
列祖列祖怜惜他!
苏溪察觉到他的热情,慌慌张张地想推开他。
他紧搂着她不放。
“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苏溪的脸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