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内, 苏溪将陆江抵在门上,凶巴巴地质问他。
她还以为陆江是柳下惠呢,没想到他还挺鸡贼,尽挑她睡着了以后再下手。
亏他回来的时候装得那么正经, 一个拥抱都不给。
敢情是在酝酿来点刺激的!
苏溪仰着下巴:“怎么, 无话可说呢?”
苏溪比陆江矮了一个头, 她想要将人家抵在门上, 是需要技巧的。
她得踮起脚尖、左小臂横在陆江的胸口处,气势高、阵仗大、高扬着小脑袋, 才有那股架势。
当然,前提还得陆江不反抗。
陆江侧过头,视线扫过苏溪耳后的红痕,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苏溪一把抓过他的衣领, 强迫他低下头直视她。
“还敢再来一次吗?”
既然苏溪都穿成那样了,自然是不介意陆江对她做点什么的。
可是, 亲就亲吧,
能......把她弄醒吗?
如此刺激的时刻, 她竟然睡着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从哪开始到哪结束。
会不会比亲吻更好玩?会不会像话本中描绘的那样, 毕生难忘?
陆江琉璃色的眸底忽地一亮。
他诧异地望向苏溪的眼睛, 心底那团邪火莫明蹿了出来。
“你.....确定?”
“当然,我还没......”苏溪话说到一半,门外响起寒雪激烈的敲门声, “小姐, 您开开门!您误会陆公子啦!”
苏溪不明所以, 松开陆江, 打开门。
寒雪和夏末站在门外, 两人的脖子上是大片大片的红痕。
“小姐,昨晚我们三个都吃了虾,又喝了酒。”
“估计是酒疹子吧!”
她俩在小厨房听见小姐的怒吼,琢磨着小姐怎的一大早发脾气呢?再一想,肯定是小姐看见自个脖子上的红痕,误会了。
苏溪听完两个丫鬟的解释,再看陆江,竟生出深深的愧疚感。
她竟然把一个正人君子想成邪I恶少年郎,还企图I诱I导人家再来一次......
她有罪,有罪啊!
“那个,我昨晚喝多了,脑子不太好。”
“我刚才的话全是鬼话,你千万别信!”
“你不是忙么?赶紧出去吧,别耽误啦!”
苏溪不敢看陆江,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将人家推至门外,“砰”地一声,关上门。
哎呀呀,尴尬死了!
门外的陆江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舔了舔唇,忽然异常怀念昨夜的滋味。
陆江走后,苏溪过了好一阵才恢复元气。
*
下午,夏末带回来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舅舅已经好几天没去知府案堂了,被外祖父关在国公府。可无论外祖父怎么劝说,舅舅就是不愿意交出手头上的证据。
苏溪望着窗外发呆,看天上的白色云朵被风吹散,幻化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万物皆不可控,更何况人呢?
寒雪:“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去一趟国公府吗?”
苏溪摇头:“不去了。”
她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已不再是她能强求了的。
舅舅一向最听外祖父的。
外祖父都劝不动,她哪能劝得动?
她看向西北角的梳妆柜。
在梳妆柜的柜面下,有三个锁起来的小抽屉。
她打开最右边的小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马。
小木马有些年头,马头和马身都已经退色了,却依然能看出四个马脚上雕刻着的小小的“惜”字。
那是儿时她到外祖父家玩,舅舅送给她的。
当时舅舅带着她上街,遇见路边有一个可怜的老者。
舅舅让苏溪把身上的零花给老者,并对她说“与人为善,方是为人之本”。
苏溪给了,舅舅为了鼓励她,亲手给她刻了一个小木马。
从那以后,苏溪保存着小木马,且记住了这句话:与人为善,方是为人之本。
无论她走到哪,她对这个世界都心怀善意与感恩。
苏溪望着小木马叹一口气,将抽屉重重地锁上。
不知是不是心情不佳,苏溪觉得整个人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用过晚膳,苏溪窝在东厢房的贵妃榻上。
寒雪端来一盆热水:“小姐,您泡个脚吧,泡完以后保证全身舒坦。”
热水里面加的有三七、红花和艾叶,是活血化瘀的中草药。
寒雪煮过一小会,待到手温合适,才端过来。
苏溪懒洋洋的,脱了鞋袜泡入脚盆中。
夏末绕至苏溪的身后,给她捶肩。
“小姐,明日是灵隐寺的庙会,您要去吗?”
灵隐寺在杭城的郊外,出了城门往东再行五里路就到了。灵隐寺建寺已有几百年,一直香火不断。
据说灵隐寺的菩萨很灵,无论是求姻缘还是求子,十分灵验;加上灵隐寺位置特殊、风景极佳,故而每年的庙会,会吸引大量的香客前去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