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吗？看来你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还真是因为这件事，你想起来了。”
他对这一世的凤绝的称呼是他，而不是我。
“为什么。”这字像是是从秦玥昔的喉咙里蹦出来的，哑的难听，“因为上一世的我是任务者？可就算是任务者，我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把我送上那个鬼地方。”
他垂着眸，看着女孩疯了似的暴虐，“你怎么问这么蠢的问题，当然是因为我是没有人性，恶到骨子里的凤绝了，凡是任务者我都特别讨厌，想让你们下地狱。”
他挑逗着，一步又一步地狠狠踩在她的已然崩溃的心境上，让她眸子发红如野兽脱离捆绑，冰冷的煞气彻底被激出来。
心底仿佛是有恶魔爬出来，秦玥昔抬手，不知何时，鸾被她从床上召到了手里，鸾是系统给的东西，有灵识，自从盲人世界之后，鸾就与她有了感应，感受着主人此时极度不稳的心境，鸾颤了颤。
刀子不克制地刺向他的腹部，凤绝手指快速握住刀刃，瞬间的血肉模糊，骨节瓷白如玉的手指滴着血。
他扶着那刀，任由刀刺向肩部，刺在昨夜那个伤口上，伤上加伤的感觉不好受，更别说由于秦玥昔克制不住的轻颤，冰冷的刀子刺在温热的身体里，她不知停止地迅速抽出，疼得连凤绝都轻微喘了一下。
他的声音仿佛在秦玥昔耳边低吟地蛊惑，“乖，什么也别管，任何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那声音极低，似乎起的就是一个在她心冷时迷惑心神的作用。
他似乎还想让秦玥昔刺一刀发泄，但秦玥昔刺的那一下，已经用了全身能用上的所有力气，她泄了力松手，刀坠落在地上，发出啪的清脆声响。
她低垂的眉眼黯然，没有往日的生机和永远挂笑的表情，狼狈地垂着睫羽，长而卷翘的睫羽遮住眸子的神色，但那绝望又是如此清晰。
“我把你当神，捧在心上，奉了数十年，我的任务没有你，我不能去见你，见你会让剧情崩离，你会出事的。
可是我拼尽全力，在完成任务还趁机建立YG也是我想方设法地编造理由冒着被系统惩戒的风险建立的，让它成为最逼近S级门派的存在。
我学会反抗，学会阿谀奉承，学会七面玲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我不敢奢求太多，只想离你近一点点就好。
你是我唯一的意外，你让我感觉到秦玥昔是秦玥昔，可如今看来，那些拼命算什么？”
算是低贱的蠢逼行为？
恶心的单方面迷恋和痴狂？
亦或是一文不值的一厢情愿？
还是如今明知他上一世极有可能喜欢过别人，和自己有仇的情况下，还要像个烂泥一样把他关起来，看起来强势可实际上就是下贱的送上去任人践踏。
她平静地叙述，眸子渐渐走向低沉诡谲。
秦玥昔似乎就是这样，越是逼她，她越沉稳安静，掩下所有的绝望和癫狂，「凤绝」没想到她会突然安静地叙述，他做错了事，好不容易见到了她，却不懂该怎么低头道歉，只想着捅几刀让她先撒撒气。
瞧着女孩惨白下来的脸颊和红着的眼眸，他无措地伸手，但手掌却被女孩重重地打落。
“你救我一命，是我欠你，但你把我送上擂台的时候我就不欠你了，凤绝，我还清了，你讨厌我便讨厌吧，想杀也可以，随便了。”秦玥昔终究是连抬眸都没有，看也不看他。
不是的，他没有讨厌她，他只是想刺激她惹她发泄而已，不是讨厌。
上一世的凤绝没有这么早认识小孩儿，他至死都不懂低头，不懂道歉，没有人教过他，他只想着让她还回来，受过多少就从他身上还回多少。
他的手指本来就因为刚刚被刀子刺了而变得血肉模糊的，甚至可以看清那手指吊着块肉，又被秦玥昔重打了一下，钻心的疼好似千万蚂蚁撕咬着。
但也没有心的绞痛，疼得「凤绝」红了眸，想抬手按一按告诉它别疼了。
难怪，难怪他那么懦弱不敢想起来，「凤绝」懂了，他认为自己可以偿还的，但却根本还不起。
还不起她一腔爱意，还不起她无时无刻的包容退让，也还不起她数十年把他当神的仰慕。
不是低贱，是太清楚小孩儿的性子，清楚她知道真相后会有多难过。如果她真的因为这些放手了，不要他了，凤绝会疯的，真的会疯，会求她要他，会舍了一身皮囊，只要她还要他，让他怎样都行。
秦玥昔说了一次，便松开他，像是死了心一样，推开他，想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待一会，像幼兽蜷缩起来治疗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