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锦襜抿了抿唇,无形的紧张感与压迫感充斥在他身侧,度锦襜第一次不再淡定冷静,如果,他说如果……
江初喜欢的是女生该怎么办?
迟震还在继续说:“这才刚开学就有新情况,江初厉害啊。”
度锦襜沉闷地顶了顶腮,压抑住胸口的烦闷:“不是,别造谣。”
虽然这么说,但度锦襜也不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话说出来的气势都弱了不少。
江初应该和女生聊了不少,度锦襜看着他们结账走出咖啡厅,两道身影又结伴走在街上,直到消失在街角。
等到连两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后,度锦襜才缓缓收回眸光,慢慢拉上窗帘。
这个小小的插曲在队友们心里不算什么,转眼便忘掉了,又开始你玩我闹,但对于度锦襜来说,却显得十分沉重。
整顿饭吃的漫不经心,度锦襜的心思全都放在江初和那个女生身上,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这种未知的恐惧在他心里不断蔓延交缠,让他坐立难安。
这种情绪一直蔓延到下午。
下午训练中途,度锦襜点开江初的聊天框,揣着明白装糊涂,发消息给江初,问:需不需要我回去给你带杯咖啡?
江初并没有立即回复他,度锦襜等了两分钟,还是眉等到江初的回复,篮球场上的队友已经在喊他了,他只好放下手机,对那边举举手:“就来。”
下午篮球馆里有些闷热,他们的训练强度并不大,但度锦襜却感觉自己胸口揣着口闷气,好像打哪都不顺,好不容易等到训练结束,他拿起手机看了看,仍旧没有新消息涌进。
度锦襜沉沉地放下手机,拿了张湿巾慢慢擦手,他的眸光紧盯着手机屏幕,仿佛只要有消息提醒,他就能立马重新拿起。
队友们挨个来顶了顶度锦襜的肩膀,道:“晚上咱们再聚一下啊,整点啤酒生蚝小烧烤,怎么样?”
“不了,”度锦襜微微抬眸,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但那股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们去吧,我晚上还有事。”
迟震表示遗憾:“那好吧。”
度锦襜在更衣室简单冲个澡,换了身衣服走出来,他单臂胯着黑色运动包,手臂上绑着一根腕带,绷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黑色头发还微微泛湿,垂在眉眼上方,像一只无辜清纯的小狗。
度锦襜带着耳机跨上公路车,一路骑行地飞快,像是踩踏着胸口的於闷,只有这样自由随性的骑行,才能减少他烦闷的程度,他不断变换着骑行档位,像是耍赖皮的小孩子,需要哄着他才好。
耳机里的歌声也随着他的心情不断变换着,平日酷爱的快节奏歌曲此时却不符合他的心境,度锦襜骑过主干道,绕进一条辅路。
这条辅路车辆较少,两边都是高大的榕树,这个时间点出来散步的人比较多,有许多人摇着路边扫码领的免费扇子,边走边摇;还有一群成群结队的小学生,放学结伴一起走;遛弯的大爷牵着自家的狗,慢悠悠地晃着走。
度锦襜侧眸瞥了眼那条黄狗,耷拉着尾巴,溽湿的鼻头喷着热气,看起来有些苍老无力,他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悲哀地想到一个词:“垂垂老矣……”
度锦襜放慢了骑行速度,放空了大脑,沿着护城河缓慢骑着,夕阳余晖已经快要落尽,天边只剩下被阳关晕染后的云彩,河边偶尔吹来一阵微风,给闷热的傍晚带来一阵清凉。
不知不觉间,度锦襜的心仿佛也冷静了不少,这个时候耳机里的音乐声间夹杂着一道消息提示音,他掏出手机,单手把着车头,看了眼微信。
江初回复他了。
江初:不用了,今天喝过了。
江初:谢谢。
度锦襜踩着单车,单手打字:和谁?
刚还冷静下来的度锦襜,碰上江初的信息还是一秒脑热,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发了这句话。
他实在迫切焦急地想要知道那个女生是谁,就连问话都没以往的沉着思索,变得漏洞百出。
他完全没把握好尺度,给江初留下了可疑的把柄,如果这个时候江初对他的问句产生怀疑,反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喝的?你在偷窥我吗?
那度锦襜就简直百口莫辩,尴尬到极致。
所幸江初并没有多想,而是乖乖回答:和高中同学一起喝的,是个女孩子。
这种回答就像是男朋友乖乖向自己报备一天的行程,连和谁一起,是男生还是女生都要让度锦襜清楚,事无巨细地告诉他,让他充满安全感。
度锦襜心里的烦闷瞬间烟消云散,一点点被莫名的窃喜和得意覆盖得满满当当,充满幸福感和满足感,悬在头顶上一整天的乌云‘砰’的一声散开——变成了礼花,为他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