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血压飙升,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
苏缙云看着谭飞,神色温和:“你知道你最不应该做的决定是什么吗?是让苏缙雪和我父皇彻底反目。但凡他们父子之间没有走到决裂的地步,父皇都不会放权给我。
我跟他们不一样,父皇是独子,没经历过兄弟夺权,也没亲眼见过战场上的尸山血海,因此他仁义、温和、宽容,苏缙雪是父皇亲自教导出来的皇太子,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跟父皇如出一辙,所以你才能仗着自己的寡廉鲜耻去利用他们。
可我不一样,托你的福,全帝国都以为我是父皇婚内出轨的私生子,即使我跟苏缙雪住在同一座夏宫里,我的生活跟他也是天差地别,我若想过得好,就得寡廉鲜耻,得卑鄙无耻,得不择手段。
我跟你,是一样的。”
谭飞的瞳孔骤然缩紧:“你是私生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苏缙云上前一步,逼近谭飞,“谭飞,做过的事,必然会留下痕迹。”
谭飞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苏缙云却退开了,连枪都放下了,若无其事地跟谭飞错身而过,进了仓库。
谭飞怔愣片刻,带着他的保镖团队慌慌张张地逃走,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一样。
望着谭飞逃跑的背影,陈子洲皱起了眉。
“殿下,您打草惊蛇了。”
苏缙云浑不在意:“关于我母亲的死,以及皇后的死,我们一直找不到确切的证据,与其继续大海捞针,不如让谭飞带我们去找。”
“殿下,这太危险了。”陈子洲满眼都写着不赞同。
为了让谭飞惊慌到失去理智判断的能力,殿下在铺垫的时候暴露太多了,万一谭飞被刺激得起了杀心怎么办?
苏缙云无所谓地耸耸肩:“干我们这行的,就是在生死之间反复横跳。”
陈子洲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什么温和、什么沉稳,都是假的!他现在可以确定三殿下在许渊面前就是装乖,许渊一走,三殿下就疯起来了,疯批程度跟在前线的许渊有一拼。
但是许渊去了没有信号的文曲星,他想告状都找不到人。
头疼。
更让陈子洲头疼的是苏缙云竟然让他亲自去给第九军团送物资。
被强权压迫的陈子洲只能登上苏缙云的私人星舰,秘密前往文曲星,下了星舰见到许渊的时候,脸色是有史以来最难看的。
许渊脚步一顿,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进了陈子洲的暗鲨名单:“怎么是你?”
许渊探头望向陈子洲的身后。
“呵,别看了,殿下没来。”陈子洲的措辞没什么问题,但语气阴阳怪气。
许渊一脸懵逼:“我惹你了?”
陈子洲烦躁地啧了一声,把眼镜摘下来,用力地擦拭镜片:“快卸货吧。”
许渊立刻让人登舰卸货。
“缙云怎么样?”
陈子洲皱了下眉,又啧了一声:“好得很。”
阴阳怪气的陈子洲很常见,但这么暴躁的陈子洲还真不常见。
许渊心弦紧绷:“帝都星上不安稳了?”
“别瞎操心了,你又帮不上忙。”陈子洲把眼镜戴上。
许渊:“……陈子洲,你踏马是不是想打架???”
陈子洲盯着许渊看了三秒:“来!”
许渊:???
许渊恍恍惚惚地把陈子洲带去了训练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然后看着有些狼狈的陈子洲,满脑袋问号。
陈子洲去洗了个澡,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恢复正常。
许渊却一直用稀奇的目光打量着陈子洲。
陈子洲睨了许渊一眼:“别爱上我了。”
“艹!你踏马放的什么屁!”许渊吓坏了,“陈子洲,你踏马没事儿吧?”
陈子洲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殿下跟谭飞撕破脸了,然后殿下派了半个护卫队来给你送物资。”
许渊怔住。
“军部指派的星舰先起飞的,上面载着的是殿下掉包的一批老旧型号,飞到半路星舰炸了。”陈子洲狠狠地吸了口烟,“妈的,一群疯子!”
许渊的脸色沉了下去。
一根烟抽完,陈子洲吐出一口浊气:“第九军团折了两支舰队,总指挥部里的文职人员几乎都没了,你打算怎么办?等军校毕业季吗?”
许渊艰难地开口:“能从其他军团调吗?”
这话是在问陈子洲,也是在问苏缙云,许渊知道这些事苏缙云一定会交代陈子洲。
陈子洲睨着许渊:“就这么不想训练新兵?”
“不是,”许渊舔了舔嘴,“你知道第九军团之所以驻扎在文曲星上,是为了守着C3那个虫洞吧?”
陈子洲脸色微变:“帝国境内这些虫洞不是都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