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医院来了一只需要剪牙的羊驼。
辛怡跟呱唧都觉得稀奇,凑过去瞧热闹。
她过去从来不知道,羊驼是需要剪牙的。
两个壮汉医生负责固定羊驼,箍紧它的脖子,制止它乱动。
程序刚好进行到清理完牙垢,医生又取来钳子。
紧张情绪海潮般四下翻涌。
辛怡闭眼感受下,根据距离,明确感知到是属于小羊驼的情绪。
置身无处不充斥小动物的宠物医院内,一上午功夫,此类情绪几乎让她免疫。
等紧张的海浪转为飓潮,羊驼恐惧挣揣。
“抱紧点,别让它乱动!”
“哎呦嘿,力气还挺大的!”
小羊驼悚惧不安,拿着钳子的医生暂时无法濒近。
呱唧看戏看的激动,鸟爪子往前挪移,为防它不小心摔下,辛怡也只得跟着往前挪。
挪着挪着,距离羊驼不过一米。
辛怡正低头摩娑呱唧翅膀时,意外发生,羊驼挣脱控制,脖子前伸。
“噗!”
事发突然,辛怡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她竟然被羊驼吐了满脸口水!
呆愣当场,辛怡感受到面庞濡湿,一股恶臭涌入肺腑。
“呕!”
卫生间,辛怡记不清第几次洗脸,医院所有人的清洁用品全部被征用,上一茬,她用的是茉莉花香味的洗面奶,这一茬,她用的是栀子花味的香皂。
瞿盈盈守在旁边,用湿纸巾一根根捋她的头发,“不瞒你说,我刚入职,也曾经干过类似的事情,羊驼的口水真的……不说了,反正当晚我连饭都没吃。”
镜子前的人抬起脸,凝满水珠的面颊明光灿灿,辛怡抽来纸巾擦干,仍觉得恶臭盈肺,抑制不住要干呕。
她低落总结:“不是什么热闹都能看的。”
瞿盈盈点头赞同,“我就因为爱看热闹,吃过几次亏。”
辛怡侧头看她,女孩形象比之她也强不到哪里去,衣饰凌乱,仓促间护士服的纽扣错系一颗。
辛怡打理好自己,帮忙把瞿盈盈的纽扣重新对齐调整。
“不瞒你说,上午我还觉得这钱拿得不大心安,考虑想去疫苗接诊室,帮忙扎个针什么的,是我小瞧了这份工作。”
“嗐,正常。”他们一边说一边朝外走,瞿盈盈直接撩起衣摆擦手,“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看着简单,其实大有学问。”她手指划拉一圈,指指周围急匆匆路过的几个医生,“能入职我们医院的医生,可都是相关专业的硕士学历。宠物诊疗行业到如今市场并不规范,我之前还遇到过初中毕业,拜了个老兽医学技术,就敢直接开宠物医院的。我们虽然吐槽院长胜负心强,力求完美,且吹毛求疵,可他的性格用在工作上,其实挺好的,对每一个经手的小生命都极其负责任。”
脚底,花艳艳喵呜一声,柔软大尾巴拂过来拂过去。
瞿盈盈抱起它,塞入辛怡怀中,“花艳艳老资历了,就让我们的资深老员工安抚安抚你受伤的小心灵。”
陷入无事可做的状态,辛怡呆坐门诊大厅,百无聊赖。
忙碌场景当中,唯独她是个异类。犹如误入蜂巢的蝴蝶,蜂群热火朝天,蝴蝶却栖伏一隅,悠然打理触角。
身边长椅上,忽然多出一个同伴,辛怡懒懒瞥过去,航空箱里的英国短毛猫也瞥过来,小模样比她都要懒散。
辛怡生出逗弄心思,冲着它“嘬嘬”两声。
蓝胖子表情嫌弃,换个方向趴伏。
被一只猫鄙视了,辛怡无语的很。
蓝胖子的主人正在导医台诉苦:“咱家胖子血统好,收借配这份钱心安理得,嫌贵你可以绕道啊,那家猫舍倒好,花一次的钱,让我们家胖子把他家母猫配个遍,把我家胖子身体都给掏空了,我坚持要带它来做个检查,有检验数据支持,好有理有据去给我们胖子讨公道!”
辛怡意外,又瞄一眼英短,“你是干这个挣钱的啊?”
英短不耐烦搭理她,喵呜一声,大脸埋进短胳膊。
辛怡继续浇油:“还被白女票了。”
工作告一段落,邢则坐在椅子上修整,一手按住僵硬后颈,大力按压,另一只手揉捏包装纸。
负责做磁共振的李医生敲门进来,一眼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主要是突兀,往常邢则手里只会出现化验单或者打印以供传阅的文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刚吃了山楂片?”
邢则仰头,奇怪地看她。
李医生笑眯眯从白大褂口袋摸出同款山楂片,“我也有,是你的助理,叫辛怡那个女孩子给的。”
邢则眉毛微蹙,盯着她慢条斯理撕开包装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