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有些晃,视觉上是朦胧的,可在辛怡脑海中,却能够形成清晰拼凑画面——男人眉峰上撇,眸光受到日光暖色濡染,迷迷蒙蒙,隔着人群相望,唇尾溶出一抹笑,淡淡的,漫漫的。
反复回看画面,隔着屏幕,辛怡眉眼掬起柔光,抬头看到活生生的邢则,正挖空心思诱哄甲胄,软硬兼施地同哈士奇打商量,“趁我脾气现在还不错,赶紧去次卧,待会还能换一把鸭肉干吃,接下来的情景少儿不宜,别怪我没提醒你。”
辛怡脸颊蒸热,嗔他:“……你乱说什么。”
甲胄固执不肯,撅起屁股,摆出邀请玩耍的社交姿势。
陪它玩了会拔河,邢则放弃,坐回到沙发上,将辛怡揽在胸口,唇贴到柔嫩肩膀上,点到即止地亲了亲。
“太怪了。”男人声音有点沙哑。
辛怡不解其意,眸光水润润地朝他睇去一眼。
邢则哪里还忍得住,抱住她,狭窄沙发上,因用力挤压,不时传出闷沉的声响。
辛怡面颊酡红,意识涣散,直到……头顶,忽而传来邢则咬牙切齿地怒喝:“甲胄,你给我下去!”
甲胄很兴奋,趴在邢则身上,而男人撑开手臂,承受住大部分重量,尽量不压到下面的辛怡。
新鲜空气涌入,隔着邢则肩膀,与傻兮兮的甲胄对视,辛怡身体上的热度更高,气氛被彻底打破,两人都没了继续的心情。
邢则懊恼地搓了搓后脑勺,重重仰进靠背,盯着天花板瞧,“要不然,我们把甲胄送去李润那里几天,或者干脆直接送给他好了。”
辛怡借着邢则手臂力量,坐起身,理了理身上被压出来的褶皱,“你舍得?”
邢则摸摸她的脸,“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巴不得有人从我这里把甲胄收养走。”
辛怡沉默看看着他,想从男人神色辨析这句话的真假,没瞧出任何痕迹,她默默叹口气。
“你果然对甲胄挺心狠的。”
邢则好笑,“好在现在不说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了。”
两人互相倚靠着,甲胄精神亢奋,嘴筒子叼住拔河玩具,用力地甩来甩去,自扇嘴巴扇得不亦乐乎。
“……”
邢则揉揉眉心,好似忍耐力到达极限,他先拍拍辛怡肩膀,起身后,咬牙道:“我现在就问问李润,要不要收养甲胄。”
辛怡认真听了会,确定两人只是聊了几句昆虫展的事情,同情地摸了摸甲胄的“秃脑袋”,“安分点吧,要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他真的会把你送走。”
邢则打电话,甲胄自娱自乐,辛怡继续翻网友留言。
翻着翻着,一条评论引起她注意,头像用的是自拍,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名字叫“小优要快乐”。
“这条哈士奇好像我丢的狗,三年前丢的,如果叫它安妮有反应,一定是我丢的那条。”
辛怡怔了下,抬头看眼前的甲胄,它玩得累了,伏在地上,正哈哈喘气。感觉到辛怡目光,迎上女主人的视线。
一人一狗对望片刻,辛怡犹犹豫豫出声:“安妮?”
辛怡细心留意甲胄反应,果真看到它两只耳朵动了动,同一时间,辛怡还感受到细微的惊诧。
甲胄忽而起身,嘴筒子挑开辛怡放置在膝盖上的手——它在求抚摸。
辛怡五指陷进它毛蓬蓬的后背,一下一下温柔又耐心地耙梳,心情却像进入掉毛季,到处结绺,乱糟糟的。
那边,邢则还在与李润还在商量有关动物园的丰荣问题。辛怡咬唇,视线重新投到屏幕上。
有人质疑“小优要快乐”是在蹭流量。
“小优要快乐”回复他——“不信可以看我的账号,上面有三年前我拍摄的视频可以作证。”
辛怡点进她头像,“小优要快乐”近两年拍摄的视频不多,很轻松就能翻到底。
最开始那条视频里面,果真有一条哈士奇,不过与现在的甲胄不同,还是一条幼龄犬,低头时,可以看出它于现在的甲胄近乎相同的毛发特征——头顶白色毛发多,黑色毛发少,视觉上与秃头相近。
辛怡呼吸微促,评论当中,来证实的网友不少。
“好像真的是她的狗,‘发型’一模一样。”
“哈哈哈,好搞笑,这只哈士奇可能从小就背上房贷了,愁得都秃头了。”
“这个特征太明显了,长成这样的哈士奇,几乎找不出第二个。”
“联系有家宠物医院的邢院长吧,说不定他会把狗还给你,前提是你还想养它吗?或者你的经济能力足以支撑你养一条大型犬吗?我也是大型犬的,一个月伙食费挺惊人的,看你年龄不大,应该初入社会没多久,有这个能力吗?”